他悠哉地解开荷包:“能败在我张怀清手下,是你们的荣。。。”
话音戛然而止。
他不敢置信地掏出一块石头,怒视慕时渊,只是还未来得及发作,宁以卿便一记飞踢正中他面门,张怀清眼前一黑,轰然倒地。
宁以卿掏了掏耳朵,又补上两脚:“刚才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仙门宗弟子见首领倒地,顿时群龙无首,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张狗剩,该被淘汰的是你。”宁以卿挥剑虚晃一招,作势要攻向其余弟子。
那些人果然被吓破了胆,慌不择路地往林深处逃窜,其中一个不慎踩到同伴的脚,两人双双倒地滚作一团。
“宁以卿……”张怀清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慕时渊一剑截住,锋利的剑刃深深没入他指边的泥土,距他的指尖仅寸许之遥。
慕时渊可没忘记,刚才就这人下手最狠,招招都要置人于死地。
“抱歉,失手了。”慕时渊收剑回鞘,狭长的眼眸淡淡一瞥。
张怀清颤抖着缩回手,他抬眼时那倒三角的眼眸格外的狰狞,“我就让你先得意一会儿,等官府的文书到了,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我又没得罪朝廷,我怕什么。”宁以卿觉得好笑。
“是吗?”张怀清吐掉口中血沫,“司文钰恐怕不会这么想,宁门宗拖欠的税银,这几日就该到期限了吧?”
“你什么意思?”宁以卿神色一凛,剑锋再度抵近。
凌冽的剑身映出两人的眼。
“宁门宗这些日子欠下的三百两税银,也该清缴了吧。”张怀清撑坐起来,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
宁以卿没有说话,她记得官府宽限的日子是一个月,眼下才刚过十日,怎么算都不应该这么快。
“按理说确实不该这么快。可惜啊。。。”张怀清抹去嘴角血迹,“我不久前给朝廷递了封信,算算时日,催缴文书应当已经贴在宁门宗外的墙上了。”
“你说司文钰会怎么办?要是她身上的旧伤痊愈了那还好,要是没有该不会又要带伤上山采药吧?万一失足坠崖。。。”
他阴恻恻地勾起嘴角,“我记得你爹娘似乎就是这么过世的?”
“我杀了你!”宁以卿被戳到痛处,胸口剧烈起伏,眼眶通红。
千钧一发之际,慕时渊急忙挥剑挡住,“铛”的一声,两剑相撞震得人耳朵发麻。
“卿卿不可!”慕时渊生怕她冲动之下酿成大错,伸出手直接将她牢牢紧固住。
“慕时渊,别拦着我!”宁以卿使劲挣扎,一个背摔将慕时渊掼倒在地。
慕时渊迅疾起身,再度迎上,这次竟徒手握住她即将挥落的剑刃。
“卿卿,杀了他你会被淘汰!”
“我宗门都要没了!就算赢了这比赛又能怎样!”宁以卿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声音也泣不成声。
她抬眸,眼前却突然被一片猩红刺痛——慕时渊的手正在流血,他为了阻止她,徒手接住了剑刃。
宁以卿骤然松手,无力地坐在地上,她的睫毛轻颤,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嘴里也喊着师姐的名字。
见她终于冷静下来,慕时渊松了口气,他顾不上手上的伤,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把她拥入怀中,轻柔地拍着她的背。
一下,一下,又一下。
“三百两我来出。”慕时渊嗓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指腹轻拭她的泪痕,“不过是三百两,不值得你如此。”
他拭泪的动作一如先前为她拂去泥土,只是此刻却更加轻柔,他的眸光也化作一池春水。
“我陪着你,可好?”
“待会我就让侍卫送银两给你师姐好不好?三百两若不够,便给五百两,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