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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收拾烂摊子的黄老头（第1页）

珠子巷，苏府。

苏有才已经三十连败，苏录让他??炮，他还是难求一胜……

“这孩子，你就不能让你爹赢一把？”老板娘都看不下去了。

“要不再让爹一个炮？”苏录便道。

“你把老将让我。。。

天刚蒙蒙亮，东翁便披衣起身，连洗漱都顾不上，径直推门而出。外头寒风刺骨，院中积雪未消，一群教书先生裹着破旧棉袄，蹲在屋檐下瑟瑟发抖，见他出来，齐刷刷站起身来，目光如炬。

“海教谕，今日可有信儿？”一位老先生颤声问道，手中攥着一张泛黄的薪单，边角已被磨得稀烂。

东翁叹了口气，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诸位稍安勿躁，昨夜我已递了条陈，小老爷应允今日拨银一千两，专用于清欠塾师薪俸。只待账房开库，便可发放。”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无人言语。终于有个年轻些的先生冷笑一声：“说了八回了，哪一回不是‘稍安勿躁’？我们家孩子三天没沾米粒，老婆抱着娃在祠堂门口哭了一宿！这会儿你还拿‘条陈’糊弄咱们？”

“就是！若再拖下去，我们真要去州衙击鼓鸣冤了！”另一人附和。

东翁脸色铁青，却不敢发作。他知道这些冬烘先生平日温吞如水，如今敢聚众讨薪，已是被逼到绝境。他咬牙道：“诸位放心，我海某人虽官卑职小，也知读书人清贫不易。今日若无银子到账，我亲自去县衙跪求卢知县，不拿到钱绝不回来！”

这话总算稍稍安抚了众人。他们三三两两散坐在门槛上，有的低头咳嗽，有的默默摩挲着空瘪的荷包，眼中尽是疲惫与不甘。

东翁匆匆赶往县衙，一路上心乱如麻。昨日卢知县松口答应拨款，可那语气敷衍，眼神闪烁，分明是迫于压力才勉强应承。他深知县库早已空虚，前番为苏春元庆功赏银百两，已是竭泽而渔，如今又要应付百名塾师积欠数月之久的薪俸，谈何容易？

到了签押房外，他正欲通禀，却被衙役拦下：“海教谕且慢，小老爷正在发脾气，谁也不见！”

“为何？”东翁心头一紧。

“听说州里来了文书，贾知州要巡河视察赤水工事，点名要各县教谕随行献策，还说若应对不当，便以‘怠慢上官’论处。小老爷正愁没人可用呢。”

东翁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贾知州素来好大喜功，最爱听文人吟诗作赋、歌功颂德，此番点名教谕随行，哪里是问策，分明是要凑热闹、摆排场！可偏偏这差事躲不得??抗命不遵，轻则罢官，重则入狱。

他硬着头皮求见，好不容易进了签押房，只见卢知县背手踱步，眉头拧成疙瘩。

“海弘之，你来得正好！”卢知县一见他便劈头盖脸道，“州府点名要你明日启程，随贾知州巡河！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卑职……不知。”东翁低声道。

“意味着你走不开！”卢知县怒道，“你一走，这群讨薪的先生谁来镇着？万一他们趁机闹事，鼓响三通，惊动州府，本官如何交代？你说！”

东翁冷汗直流，急忙辩解：“小老爷明鉴，卑职不过一介教谕，何德何能镇得住百人？真正能稳住局面的，还是那一千两银子啊！”

“银子？”卢知县冷笑，“你以为本官不想给？县库里总共剩下七十三两四钱五分，还不够买一副棺材板！昨夜我说拨一千两，那是哄你们安心的话！你不明白吗？”

东翁如遭雷击，浑身僵立。原来竟是空头许诺！

他嘴唇哆嗦，几乎说不出话来：“那……那群先生怎么办？他们真的会闹起来的……”

“闹？”卢知县猛地转身，盯着他，“他们敢闹，我就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传本官令：从今日起，全县私塾暂停授课，凡参与聚众者，一律革除廪膳资格，三年内不得参加科考！”

“这……”东翁大惊，“小老爷，此举恐伤士心啊！这些先生虽穷，却都是读圣贤书的，只为一口活命钱罢了……”

“圣贤书？”卢知县嗤笑，“饿极了，圣贤也变强盗！你回去告诉他们，要么领情散去，等日后缓过来再补发；要么闹，那就别怪本官无情！”

东翁踉跄退出县衙，寒风吹透单衣，却不及心头冰冷。他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一边是百名嗷嗷待哺的塾师，一边是雷霆震怒的父母官，夹在中间，如同砧板鱼肉。

回到家中，众人见他面色惨白，便知事情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