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流通过金属探针,在陆野肋骨表面留下细微的焦痕。那痛感早已超出疼痛的范畴,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顺着他的神经缝隙疯狂钻刺。
“刚才只是让你熟悉痛感。”医生的声音毫无温度,像在讲解实验步骤,“现在我们来试试,神经末梢被持续刺激时,会是什么感觉。”
细探针轻轻抵住伤口边缘的皮肤,微弱的电流再次接通。
这一次,痛感没有瞬间爆发,而是像藤蔓般缓慢缠绕,从伤口处开始,一点点往手臂内侧蔓延,每一寸神经都在被细细啃咬,那种痒中带痛、痛中带麻的感觉,比刚才的剧痛更折磨人。
陆野的身体不再剧烈痉挛,而是不受控制地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溢出带血的涎水。
医生低头看了一眼连接在陆野身上的生理监测仪,平静道:“痛觉阈值突破临界,神经放电频率超标。生命体征稳定
,可继续。”
陈寅洛扬眉,“继续。”
医生转向一旁的器械台,又取来一个盛着液体的针剂,“现在,进行神经受体特异性激活。这会让你体验一下,痛觉神经被单独点燃的感觉。”
针头精准地刺入陆野最敏感的神经丛。
“啊——!!!”
陆野的惨叫陡然拔高,瞬间变得尖利刺耳,他的眼球骤然暴突,布满血丝的眼白几乎要撑破眼睑,视线里只剩下一片猩红。束缚带深深勒进手腕、脚踝的皮肉里,血珠顺着金属台的缝隙往下淌,在地面积成一小滩暗红。
医生冷静地观察着他的反应,补充道:“这种化合物会高度选择性结合痛觉受体,模拟三度烧伤的神经信号,但不会造成实际组织损伤。效果可持续六到八小时。”
陈寅洛终于站起身,缓步走到陆野面前,居高临下地欣赏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
“这才只是开始。接下来七十二小时,你会体验十七种不同的感官重塑。”
就在这时,陆野因无法承受的剧痛,下身失禁,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台面。
陈寅洛轻轻笑了一声,“我不会让你死的。好好享受吧。”
从刑讯室出来,陈寅洛径直上了直升机,飞往白塔城。
直升机降落在白塔城郊一处僻静码头,此刻码头杳无人烟,黑漆漆的,连一盏灯没有。
一辆黑色的轿车,没有悬挂牌照,静静地停在码头渡口处等待着。
陈寅洛走下直升机,独自走向轿车,拉开车门,坐进了后排。
林政委已经坐在里面,手里夹着半支烟,车窗开着一道缝,烟雾缓缓逸出。
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车外五六米远,林弘的心腹和雷子警惕地巡视着四周。
车厢里静悄悄的,陈寅洛亦抽出一支烟,点燃咬在唇间。袅袅的烟雾从鼻腔溢出,又从车窗缝隙向外蔓延。
直至一支烟彻底燃尽,林弘才关上车窗,递给了陈寅洛一个文件袋。
“老对手的资料,核心行程,都在里面。”
陈寅洛没立马接,只是靠在椅背上,目光透过车窗,望着外面漆黑如墨的江面。
“林政委,”他开口,“这种事,我干过不少。但动这个级别的人,代价不一样。”
杀一个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就算要杀的是首脑也无所谓,重点是他能获得什么。
林弘笑了笑,“事成之后,我保你进入安全委员会。那里的视野,比你现在站的这片码头,要开阔得多。”
陈寅洛终于转过头,看向林政委,眼神深不见底。
“您想要什么结果?”
林弘目光沉了沉,“意外。干净利落,查无可查。结果嘛……”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当然是永远闭嘴。”
陈寅洛的指节在膝头敲了敲,口头承诺,永远都靠不住。
他抬眸,“风险太大。一旦有闪失,你和我,都会粉身碎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这条绳,现在还不够结实。”
“所以要让它更结实。”林弘身体微微前倾,盯着陈寅洛的眼睛:“正因如此,我们需要比利益更牢固的纽带,确保绝对的……沉默与忠诚。”
就在这时,车窗被轻轻叩响。
两人同时噤声。林政委按下车窗,窗外露出一张明媚娇艳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