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白炽灯亮起,晃着一道刺眼的白芒,一时让魏舒难以适应。
她半眯着眼,抬着胳膊挡在眼前缓了片刻,只觉得身侧窸窣扇着阵阵微风。
坐起身来,朝来风处看去。
半空中,蓬松宽大的翅膀每一次扇动都有着从容不迫的力量,它盘旋着迎着那道光线,似乎羽毛都在闪闪发光。
这间屋子空间有限,不能纵情翱翔,可雪鸮还是从高处往低处做了一次俯冲,接着又回到原来悬空的位置,像是一道灰白的闪电,带着轻微窸窣的破空声响。
那一瞬间,俯冲来到魏舒的面前,又倒退飞回原来的位置时,它的速度快得惊人,一时而来的还有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羽翼扇动带起的阵阵微风,浮动着魏舒额前的碎发,目光深深被它所吸引。
也不知雪鸮是不是起了玩心,一连这样玩了好几次,直到最终俯冲停在魏舒的眼前。
鼻尖的风轻轻快快,卷起魏舒的发梢。她甚至能感受到翅膀末端柔然的绒羽轻扫在脸颊上,像是丝绸般的奇妙触感。
变成雪鸮的於琼,那道清冽的原野气,弥散的冰川之气,只深不浅。
有那么一瞬,魏舒的面部抖了抖,她虽没被吓到,可那都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
也仅仅是这样的反应,却叫雪鸮愉快不行。喉咙里总是发出带着得意意味,极轻的咕噜声。
琥珀般的杏眼里掠过一丝狡黠:“吓到你了。”
接着缓缓落到魏舒的双腿之上,先前的狡黠不复存在,转而用她那双圆润的杏眼,一副无辜的模样迅速眨了好几下眼。
“吓到了,太调皮了你。”魏舒轻笑声里满是纵容的意味,低头用额头贴着它的脑袋揉了揉。
也许是来游乐园的人她们的关注点多在烟花和游玩项目上,魏舒和於琼的这趟行程并没有被人流传到网络上。
只不过有行人偶尔提起好像在游乐园里看到特别像於琼的人,又因天太黑,没怎么看清,和朋友说过一嘴也就不了了之。
这趟要去北安的行程,魏舒都本着孤注一掷的信念。
这关乎到十七和秦拾的性命。
在录制前,魏舒提前一天带着秦拾和十七来到北安,怕出岔子,和於琼连面也没敢见,很是避讳。
对此宋蔷倒是乐得清闲。
北安和临云不同,走在临云的街上,不做任何遮掩的魏舒,很少被路人认出来。
可在北安,不戴口罩走在路上,很容易会被路人给认出。
这对魏舒来说倒没什么,顶多和看节目的观众和几张影,她在不熟的人前话少,除了基本的礼貌外几乎不和这些观众搭茬。
对十七和秦拾来说,这趟来北安的行程,在魏舒录制完节目之前,是必须要保密的。
甚至在办入住的时候,都是魏舒和十七与秦拾错开十来分钟办的。
当晚十七和秦拾想下楼买些小吃,被魏舒一口严词拒绝。
为了安抚两个可怜见的,魏舒特意买了许多十七和秦拾想吃的回去。
魏舒拎着热气腾腾的小吃回到酒店,那两人的房间就在她隔壁一间。
哪想电梯门开刚走两步,正瞧见十七开门偷感很重往外走。
迎面两人的目光对上,各自眨了眨眼。
魏舒扬了扬眉,瞥了眼十七抓在手里的手机:“去哪?”
“上厕所。”十七面不红心不跳张口就来,手还捋了下挎包转到身后去。
“来走廊上厕所?还……”魏舒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带着包。”
她们隔着遥遥的走廊缓缓向对方靠近,只是一个步履松快,一个缓步挪动。
见十七默不作声,于是魏舒干脆将手里拎的一半吃的递过去,像是看穿她一样道:“去见元箴?”
身侧的人身形一僵,连忙倒吸了口气:“你怎么知道!”
在这北安,难不成十七还有除了祝元箴外别的熟人吗?
见於琼,那就更不可能了,前两天听於琼说两个人为了争一个口味的雪糕吵了一架。
十七气不过,一怒之下多给家里的玄凤鹦鹉多喂了好几颗南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