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月亮和星星,那些夜晚太阳的走狗和离他遥远些的的太阳。
唯一让他安心的只有黑暗。
绝绝对对的黑暗。
因为那黑暗实在太黑了,所以他大可以想象在黑暗中其实藏着一个光明璀璨的王国,用以给老鼠、蟑螂和死人生存。
就像他这样的老鼠、蟑螂和死人。
他很熟悉刀刃切入皮肤时的那种黏腻的阻碍感。
他先切入喉管,用刀尖一点点碾碎软骨,碎裂的骨渣混合着粉红色声带组织从切口涌出。
男人张大的口腔里喷出血沫。
当刀刃触到他的颈椎时,阿洛在那里反复拖锯,暗红的血液顺着刀身汩汩流淌,这个时候男人已经死了,他再也不会痛苦了,但他的工作还没有结束。
他继续切割男人已经死去的身体。
软骨碎裂是轻微的嘟嘟声。
肌腱断开是粘稠的噗噗声。
骨骼被锯断则是粗糙的咯咯声。
最后是五脏六腑和着血液滑溜溜滚出肚子的哗哗声。
这些声音听起来才是真正的悦耳。
虽然男人已经死了,但动脉血还是如喷泉般激射,溅到他苍白的脸上,然后让他像流下血泪一样滴落。
他俊美而阴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中只有沉迷于此的专注。
当整条脊柱连同胸腔被完整剥离,那上半身失去支撑的肉块倒下坠入血泊。
阿洛捧着他的胸腔,放下刀,伸出手指将他的肋骨一个个向后掰开、展平。手指与湿漉漉的肋骨进行摩擦时,那种感觉带给他痉挛般的快感,他的确从这种折磨中得到了快乐。
他将手中的骨架平铺在地上,那长长的脊柱像是蝴蝶的身子,完全伸展开的肋骨则是蝴蝶的翅膀,这很美丽,非常美丽
,
他很耐心,刀锋过处,皮肤与肌肉依依不舍的分离,他抚摸着这张逐渐剥离的皮囊,等他将它完整取下时,渗着血变成粉红色的男人也已经没有了声响。
阿洛恭敬的捧着这面人皮,再拿起他之前剥下的骨骼,缓缓的走向王座厅的王座。
王座上坐着一个人。
他用许多人类的血肉像堆雪人那样堆起的人。
这是一个血人,也是一个肉人。
这是他为他敬爱的母亲建立的塑像。
不过比起“建立”,“捏造”这个词要更合适,组成她的肉,都是他一块块割下,再放进嘴里嚼烂成泥后捏出来的。
“母亲,你一定冷了吧。”他把那张人皮披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