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的气息,彻底从那片草丛中消失。
阿纹这样独自生活了一个星期。
终於,他后知后觉地想通了。
夜影不会再来了。
一场万眾瞩目下的胜利,一次决绝的驱逐,已经足够新王洗刷掉所有过往的屈辱。
杀死他,早已不是必要的一环。
他与夜影之间那根紧绷的,由仇恨与纠葛缠绕而成的线,在他被驱逐出部落的那一刻,就已经断了。
是啊,断了。
只有他自己,还像个自作聪明的傻子,在这里上演著无人观赏的独角戏。
深深的疲惫感,如同潮水,瞬间將他淹没。
真是可笑。
他在干什么啊?
浪费时间。
阿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拖著那条尚未痊癒的断腿,最后一次外出捕猎。
他抓到了一只肥硕的兔子。
那是他幼时最喜欢的零嘴。
回到山洞,他用最原始的方式处理了猎物,沉默的將兔肉吞吃入腹。
吃完最后一口,他靠在墙壁间,望著外面风景,缓缓闭上了眼睛。
再也没有出去。
不捕猎,不寻药,甚至不去洞口的水源喝一口水。
飢饿与伤口的剧痛交织成一张网,將他死死包裹。
他放任自己的意识,一点点坠入无边的黑暗。
阿兄,我真的想休息了。
……
阿纹没想过,自己还能再“醒”过来。
他以为那將是永恆的安眠。
可意识却从一片混沌中被强行拽出,他感觉到一股极其舒適的力量,如温暖的泉水,將他残破不堪的灵魂整个包裹、浸润。
他茫然的睁开眼。
他发现自己正漂浮在半空,以一种虚无的灵魂形態。
隨即,他搞清了状况。
他的身体,好像被一个外来的邪神给占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