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这一个背影,就充满了成熟女性极致的妖娆与诱惑,却又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
“你…你是谁?”萧默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
那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灯光映亮了她的脸庞。
一张标准的瓜子脸,肌肤是久不见阳光的冷白。
眉如远山,斜飞入鬓,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阅尽世事的慵懒与洞悉人心的锐利,冷艳逼人。
鼻梁挺直,唇瓣丰润,涂着与衣裙同色的暗红口脂,抿成一条略显凉薄的线。
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斜插着一支造型古朴的赤铜发簪,几缕发丝垂落颊边,更添几分不经意的风情。
正是“赤练仙子”柳红袖。
她端着一个小巧的白瓷碗,袅袅婷婷地走到榻边。
随着她的靠近,那股混合着药香、幽兰体香和一丝若有若无危险气息的味道更加清晰。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萧默,丹凤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
“柳红袖。”她红唇轻启,声音依旧清冷,“或者,你可以叫我一声‘柳姨’。”她将药碗递到萧默唇边,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喝了。”
药汁漆黑粘稠,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苦涩和辛辣气味,其中更夹杂着一丝让萧默本能感到心悸的腥甜——那是剧毒的味道!
萧默瞳孔微缩,流云剑派弟子的警惕瞬间升起。他下意识地想偏开头。
“赤练蛇毒,混了‘七步倒’和‘腐心草’的变种,入血封喉,三个时辰内无解必死无疑。”柳红袖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你运气好,遇上我,也遇上我正好有以毒攻毒的法子。这碗‘阎王愁’,能吊住你的命,也能要你的命。喝不喝,随你。”她端着碗的手,稳如磐石。
萧默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丹凤眼,又感受了一下体内虽然虚弱却不再恶化的状况。
他不再犹豫,强撑着抬起还能动的右手,接过药碗,屏住呼吸,将那碗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阎王愁”一饮而尽!
药汁入喉,如同吞下了一团燃烧的炭火,又像无数冰针在脏腑间穿刺!
难以言喻的剧痛和冰火交织的诡异感瞬间席卷全身!
萧默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柳红袖冷眼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直到他颤抖的幅度开始减弱,才伸出两根冰凉的手指,快如闪电般点在他胸前几处大穴上。
一股阴柔却带着强大束缚力的内力透体而入,强行压制住他体内狂暴冲突的毒性。
“死不了。”她收回手,语气淡漠,“睡吧。想活命,就少动心思。”她不再看萧默,转身走回火炉旁,只留下一个在昏黄光影中摇曳生姿的、裹着红绸与黑丝的妖娆背影。
萧默在剧痛与药力的双重冲击下,再次陷入昏沉。
昏迷前,那惊鸿一瞥的雪白大腿、黑色吊带丝袜、以及那冷艳妖娆的侧脸,如同烙印般刻入了他混乱的意识深处。
……
接下来的日子,萧默便在这座位于毒瘴沼泽深处、名为“小筑”的木屋里养伤。
柳红袖的“照顾”,带着她特有的风格——精准、高效、不容置疑,且充满了冰冷的距离感。
她每日准时送来那碗味道恐怖、却效果显着的“阎王愁”。
喂药时,她从不假手于人,一手稳稳端着药碗,另一只手会捏住萧默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那冰凉的手指触碰到皮肤,总让萧默心头微悸。
喂完药,她会检查他肩头和手臂的伤口,换药的手法同样娴熟而冰冷。
那些散发着奇异药香的黑色药膏敷在伤口上,带来一阵阵清凉,有效地遏制了毒素的蔓延和伤口的恶化。
萧默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和与体内余毒抗争的痛苦中度过。
偶尔清醒时,他会看到柳红袖坐在窗边的竹椅上,就着天光翻阅一些泛黄的古籍,或是摆弄着桌上那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着颜色诡异、气味刺鼻的粉末和液体。
她专注的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沉静而疏离,仿佛一座精心雕琢的玉像。
一次,萧默在药力带来的昏沉中醒来,恰好看到柳红袖俯身为他掖紧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