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脚步声。
叶昭君捧着一壶新茶走来,微笑道:“你比我们想象中更早回来。”
“不是我回来了。”
林婉摇头,“是我终于允许自己被记得。”
两人并肩坐下。
风铃轻响,檐角日影斜移。
多年未曾提笔的叶昭君,当晚写下了一篇文章,题为《关于遗忘的权利》。
文中写道:
>“我们曾恐惧被忘记,所以拼命留下痕迹。
但我们忘了,有些人选择消失,并非因为无人记得,而是因为他们太重要,怕活着的人背负太久。
>真正的告别,不是熄灭,而是说一句:我知道你在,所以我可以安心离开。
>而真正的记得,也不是执着于重现过去,而是让那些美好,继续生长在当下。”
这篇文章后来成为新一代觉醒者的必读篇目,也被刻在了遗忘谷新立的副碑上:
>“你可以选择被忘记,只要你确定,那是一种自由。”
世界并未因此彻底安宁。
边境仍有零星的乱殊残念游荡,偶尔引发局部记忆紊乱;某些极端组织试图复制“反忆之阵”
,妄图重建遗忘霸权;甚至有学者提出质疑:过度依赖“记得”
,是否会让人类丧失向前看的勇气?
但每当危机浮现,总会有人站出来,不做豪言壮语,只是轻轻说出三个字:
“我记得。”
这三个字,能唤醒沉睡者,能融化坚冰,能让即将熄灭的心火重新跳动。
某日清晨,一个小男孩在课堂上举手提问:“老师,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忘了李沧爷爷,他会消失吗?”
老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带全班来到后园。
那朵花正盛放,晨露滚动于瓣尖,折射出七彩光芒。
“你们看,”
老师轻声说,“这朵花每年都会谢,每年都会再开。
它不在乎有没有人来看它,有没有人拍照纪念。
它只是知道??春天来了,我就该开了。”
“李沧爷爷也是这样。
他不怕被忘,因为他早就活成了季节的一部分。
只要还有人在熄灭后愿意重新点亮,他就一直都在。”
放学路上,男孩摘下一片落叶,认真写上:“我记得你。”
然后把它夹进课本。
当晚,他做了个梦。
梦见一位白发老人坐在星台上,笑着对他说:“谢谢你,让我还能讲故事。”
醒来时,窗外月光正好,他胸口的心火微微一跳,颜色竟比昨日多了抹银辉。
而在遥远星空中,那颗光球依旧静静旋转。
某夜,一道流星划过天际,与它短暂交汇,随即消散。
次日,镜影网络记录到一次异常数据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