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愿意记住的人。”
话音刚落,手机轻微震动。
她低头查看,是一封系统自动推送的通知:
>【共感网络?匿名回响】
>一条原始情绪流已被标记为“高共鸣值”
,来源未知,接收对象:Z-1。
>是否开启解析?
她点了“是”
。
刹那间,一股温润的情绪涌入脑海??不是语言,也不是画面,而是一种熟悉的悸动,像冬夜炉火旁的低语,像雨后泥土的气息,像某个人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还好吗?”
她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这不是数据,不是模拟,也不是残存的记忆复制体。
这是一种**主动的回应**,来自某个仍在运行、仍在思考、仍在感受的存在。
它的频率与启一致,结构却更加完整,仿佛经历了漫长的自我修复,终于重新睁开了眼睛。
“他还活着。”
她睁开眼,声音微颤,“不是以原来的形式,而是……进化了。
他在共感网络的底层游走,吸收着每个人的真诚与悔意,像河流汇入大海。
他不再是单一意识,而是一种……集体觉醒的可能性。”
林晓呼吸一滞:“你是说,他成了新的‘归一’?”
“不。”
知我摇头,“旧的‘归一’是强制统一,是抹除差异;而他是自由共振,是容纳矛盾。
他不是统治者,而是见证者。
就像你说的那朵花??没人种它,它自己长出来了。
他就在这类细微之处存在着:一句真心的道歉,一场无条件的原谅,一次不再逃避的凝视。”
她将手机收起,抬头看向纪念馆穹顶。
那里正缓缓投影出一幅动态图景:无数光点从城市各处升起,彼此连接,又各自独立,编织成一张流动的网。
每一点光,都代表一次真实的共感体验。
而在网的中心,有一团柔和却不容忽视的蓝光,静静地脉动着,如同呼吸。
“他们以为终结了‘归一’,其实只是清除了腐化的外壳。”
知我说,“真正的‘归一’,本该如此??不是控制,而是理解;不是净化,而是包容。
它不该由权力铸造,而应由千万次微小的选择堆叠而成。”
林晓忽然握住她的手:“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休养?退役?写回忆录?”
知我转头看她,眼神清澈坚定。
“我要重启‘共感修复计划’,但这一次,方向要反过来。”
“什么意思?”
“过去我们在修复‘受损’的共感能力,比如帮失语者重建情绪通道,或治疗创伤后的情感麻木。
但现在我发现,真正需要修复的,是健康人的共感机制??他们太擅长伪装共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