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缓缓开口,“您并未突破剑心通明?”
言斋主微笑:“我说过,我另辟蹊径,得了‘撒手法’。”
“撒手法?”
厉胜男皱眉,“听着像个杂耍术语。”
“它是‘放下’的极致。”
言斋主站起身,走向窗边,“当你能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松开手中一切??权力、武功、亲人、爱人,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能洒然放手,那一刻,你就触到了‘无执之境’。
那不是力量的增长,而是束缚的消解。”
她回头看着众人:“你们觉得,这容易吗?”
无人应答。
良久,慈航静冷笑一声:“听起来,倒像是认命。”
“不。”
言斋主摇头,“这是选择。
真正的自由,从来不是随心所欲,而是明知不可为而能止,明知可得而不取。
就像你现在,明明可以出手抢夺《李兆廷典》,却终究没有动手??这就是‘撒’的开始。”
慈航静脸色微变,手中折扇“啪”
地合拢。
厉胜男啧了一声:“小姐,你这套理论听着玄乎,可放在现实中,怕是要吃亏。
江湖险恶,你不争,别人就抢了去。”
“所以我才让淮秀去盐帮。”
言斋主淡淡道,“让她在最肮脏的地方学会干净,在最贪婪的人群中守住本心。
争与不争,要看时机。
眼下这局棋,还未到落子的时候。”
“什么棋?”
李公子敏锐追问。
言斋主没回答,反而问:“你知道原始天魔是谁吗?”
李公子一怔。
“你以为它是远古邪神?还是上古魔头?”
言斋主轻叹,“错了。
原始天魔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势’??当天下大乱、人心失守、正道崩塌之时,它便会借众生怨念重生。
每一次王朝更替,每一回江湖血洗,都是它的养料。”
厉胜男瞳孔微缩:“你是说……它一直在等?”
“等一个彻底混乱的时代。”
言斋主目光深远,“隋唐之际有过一次,武周一朝又有一次。
如今……四海未平,诸国并立,武道昌盛却礼崩乐坏。
你觉得,它会不会再次苏醒?”
空气仿佛骤然沉重。
广南东忍不住道:“那我们该怎么办?避世不出?还是主动出击?”
“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