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看向殿外的天幕:“愿他往后能一切安好。”
张秀花扼腕叹息:“这臭小子……唉……”
接下来的时日,苏荷仍是每日出入集贤院,搜集和阅读了大量与毒术有关的书籍,但没有一本书籍提到过“噬心花之毒”。
她虽有心理准备,却仍是难掩失落。
低落时,她便出府去集市逛逛,再去平安巷走一走,她甚至还去了一趟客依巷。
自无忧茶肆被烧,曾艺道便居住在客依巷里。
苏荷前去拜访时,安子正在院前打扫。
乍见苏荷,他一顿,忙扔下扫帚跪地施礼,“奴……奴拜见公主。”
他自是从主子口中得知当日的谢家少夫人已成为当朝公主。
苏荷上前将他搀起来:“如此多礼,倒显生分了。”
随即问:“先生可在家?”
安子急忙点头:“在家,小人这就去禀报先生。”
不过片刻,曾艺道便前来迎驾,同样欲跪地施礼。
苏荷立即扶住他:“先生乃我长辈,不必行此大礼。”
曾艺道看上去瘦了,面色也愈发苍白了,短短数月苍老了不少。
她不禁关切问:“先生身子可还安适?”
曾艺道答:“放心,无甚大碍。”说着也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百感交集:“恭喜公主成为母亲。”
外头关于公主怀孕的传言他也听了一些,如今亲眼所见,却也能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苏荷微微一笑:“多谢先生。”
曾艺道试探问:“孩子的父亲是……”
苏荷打断他:“孩子没有父亲,只有我这个母亲。”
曾艺道谦和地笑了笑:“也好,也好。”
随后他将苏荷领至旁边的茶水间,“想来,公主已许久没饮过曾某所煮的茶水了。”
苏荷答:“故尔今日特意来拜访先生。”
二人面对面坐到了茶台前。
对比无忧茶肆那间茶室,这间茶室明显小了许多,就连茶台也比先前那张茶台简陋,但曾艺道煮出的茶水仍是香气四溢。
苏荷一边饮茶一边开口:“我已从谢大人口中得知,此次能顺利认亲,乃是多亏了先生相助。”
以前曾艺道被谢无痕抓进大理寺狱时,她甚至还为他求过情,殊不知那时他便已知晓她的身份!
一切都恍如一场荒诞的梦境。
曾艺道垂眸,面上露出几许尴尬:“曾某也有自己的私心,还望公主……勿怪罪才好。”
苏荷沉默了片刻,突然问:“先生喜欢我娘亲什么?”
曾艺道轻舒一口气,望向缓缓冒着热气的茶壶:“‘喜欢’二字还是太过浅白。”
苏荷试探问:“那是爱?”
“‘爱’一字,又太过飘渺。”
“那是什么?”
曾艺道眸中浮起几许苍凉:“那是非她不可的执着。”
“或许也是执念?”
曾艺道苦笑:“人活一世总要有所求,有人求财、有人求权、有人求色,还有人求智,而我,求她。”
他语气淡淡,但每个字句里皆是他的矢志不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