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师兄的话,您闭关自然不知,顾长老自李长老倒台后,便被提携成玉剑峰掌剑阁的长老了。现下顾长老正在剑阁后林中练剑。”一位小弟子毕恭毕敬回话。
池舜回神倒有些吃惊,他真没想到,宗内弟子竟真的这般守规矩了,对他是完全没了先前的那种横眉冷对。
“多谢小师弟了。”
那修士立即颔首:“大师兄客气,可需弟子引您去剑阁?”
池舜摆摆手,“我认得,便不叨扰你。”
告别这修士后,池舜便想通了,原来系统为让令玄未高枕无忧稳定夺魁,竟将顾期洲这最大的绊脚石强行挪去当长老了。
池舜收起心绪,朝剑阁方向踱步而去。
穿过长长回廊,茂密竹林间有一飒爽英姿随风而舞,其手中之剑顺意而发、气度磅礴至极。
池舜驻足观望了片刻,心中想起的却是偶然间见过某人的那一剑,也许眼前人已经足够惊艳,但和那人相比,实在云泥相差。
正心有所思,顾期洲的声音突然传过来,“自年前一别,竟不知该如何称呼了。”
池舜笑笑颔首见礼,“见过顾长老。”
顾期洲忙走过来伸手欲扶,他望着池舜,眼中带着几分感慨:“年前山谷一战,你我还是生死与共的师兄弟,如今我忝居长老之位,你却已是金丹符修,倒叫人不敢当这声‘长老’。”
池舜连忙摆手,“顾师兄说笑了,你本就该得此位。若不是你揭露李飞鸿的罪行,天启宗还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这话倒是戳中了顾期洲的心事,他转身望向竹林深处,剑脊上的月纹在斑驳的光影里泛着淡辉:“说起来,我能发现李飞鸿勾结噬魂宗,还要多谢你那日的提醒。你问我‘为何邪修能精准找到突破地点’,我才后知后觉想起,闭关前我只将行踪告知了他一人。他心思一向不正,但到底是我师父,我本不愿怀疑,奈何之后调查所有证据竟皆指向他一人。”
池舜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不过是随口提及,倒是顾师兄心思缜密,才能认清此事。”他顿了顿,话锋悄然转向,“只是我闭关这些时日,听闻宗内大比的规矩有了变动?”
顾期洲闻言,剑眉微蹙:“你是想问那个叫做令玄未的弟子吧?”
他抬手将晖月剑归鞘,剑入剑鞘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嗡鸣,“宗内大比本是各峰弟子公平较量,可李飞鸿倒台后,玉剑峰副长老上位,竟以‘培养新人为由’,将往届弟子的参赛资格削减了大半,还特意给令玄未开了资格,允许他以次阶弟子的身份直接晋级决赛。”
“竟有此事?”池舜故作诧异,指尖却悄悄攥紧。系统为了让令玄未夺魁,竟连宗规都能篡改,这般明目张胆的偏袒,简直是将“主角光环”刻在了脸上。
顾期洲苦笑一声,指尖划过剑柄上的纹路:“我知晓你们二人间略有恩怨,本想上书反对,可仙尊却只说‘依规行事’。后来我才知晓,那副长老暗中递了折子,说令玄未得了将罚剑,理应出席,仙尊许是念及神兵认主的缘分,才松了口。”
池舜垂眸,心中泛起冷意,剧本里赤连湛被令玄未打动、悉心培养的剧情,实在荒谬。
那位师尊向来冷心冷情,怎会轻易对一个心术不正的弟子另眼相看?定是系统在暗中作祟,但到底为何能控制赤连湛,这点还有待深思。
“不过你也无需担心。”
顾期洲突然开口,目光落在池舜身上,带着几分笃定,“令玄未虽有神兵加持,却急功近利,根基虚浮。你金丹期的符术已能与元婴修士抗衡,若你勤加修炼,他未必是你的对手。”
闻言,池舜面上一喜,打趣道:“不曾想顾长老竟如此看重我?”
顾期洲摆摆手,“你莫要再用这称呼取笑我。”
话音刚落,竹林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鹤子年拎着一个卷轴,气喘吁吁地跑来,胖脸上沾着些墨痕:“可算找着你们了!”
“各峰有能者竟在同一时间内皆告假,要不就是在外执行任务赶不回来,要不就是状态不佳不愿参赛,此乃参赛卷轴,你们看看名单。”
“什么?”顾期洲皱眉,“我倒是想过他有些背景,但究竟是何等背景,竟如此强大?”
池舜不语,伸手接过鹤子年递来的卷轴,参赛的名单里几乎看不见半个有本事的,一副势要将魁首让给令玄未的意思。
“命定一说本就玄乎。”
一道冷淡的声音自三人身后响起。
几人回眸一看,没想到是许久不见的张懿之。
此时的张懿之全然没有当时阴鹜的样子,他一身白衣素朴、青丝高高束起,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
“如今我已元婴初期实力,却依旧看不清那人命数,且那人宛如天命加身一般,身上气运之力不减反增,反而是珏尘仙尊身上的气运正在慢慢衰弱,甚至我在怀疑,难道他真是传说中的天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