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盈神情有些怪异地看着他:“……”
“好吧,”陆衍亭老实拿出剑铃,“是因为你给我的这个,那小师弟说剑铃可代表身份,就让我进了。”
“哦。”
“我看他的表情,你们的剑铃……是不是不能随便给旁人?”
“有人这么认为,但实际上只是不知从哪儿开始的口口相传,我并不在意这些。”
“相传什么?”
“贴身之物,送给旁人,还能是什么?”顾辞盈看着卷宗,始终没有挪开视线,“按这种说法,通行令牌也是贴身保管的,又有什么区别?”
陆衍亭只听进去了“贴身之物”,他将雪青色的剑铃安放在案上:“那你要收回去吗?”
“什么?”顾辞盈大半心思在卷宗上,没太注意到他的话。
“剑铃是你的贴身之物,也是身份象征,你要拿回去吗?”
“我……”她本想说我还有一个,要不要这个无所谓,但她不知为何将这句话咽了回去,她侧头,陆衍亭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眼巴巴地好像在期待什么。
“你想要我收回去吗?”她鬼使神差地问道。
“不想。”陆衍亭说,“我不想。”
顾辞盈重新将视线转回卷宗:“我还有一个,这个你若是想要……便自己留着吧。”
陆衍亭眼睛微睁,光亮乍起,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你说真的?你真的要把贴身的剑铃给我?”
这话听起来别有意味,误会颇大,顾辞盈闭了闭眼,将卷宗“啪”地一声搁在桌案上:“你再多嘴一句,立刻还给我。”
陆衍亭闭嘴了,但显然很高兴,他悄悄观察了一下顾辞盈的表情,然后视若珍宝地将剑铃收进衣襟,没有放在储物袋里。
他心情甚佳地撑着头,坐在顾辞盈身边,等她把卷宗看完。
“你何时对弓箭感兴趣了?”陆衍亭在房间一角看见一张挂起来的弓,兼具古朴与华美,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顾辞盈从卷宗中抬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是开仪典礼要用的,我取来提前熟悉下。”
说话间,她终于批完了所有的卷宗,顾辞盈叫来林淮和伯虞,要他们将这些卷宗送去长老院,随后便将那古弓取了下来。
陆衍亭极有眼力地抱起箭筒,跟她走到院中。
开仪典礼只是一个仪式,所以对用箭之人要求并不算高,顾辞盈在弓箭一道境界不深,但应付这种,还是绰绰有余。
树梢上挂着一个不足一指长的圆环,随风摇曳,顾辞盈挽弓如满月,“嗖”地一声,箭身从圆环中穿行而过。
陆衍亭倚在墙边,默默看了一会儿。
才射了三箭,顾辞盈便感觉到一直看着的人走到自己身后。
“没想到你除了剑,居然连弓箭也会。”
一般人练习弓箭还是对着靶子居多,只有主修的人才会选择不受控制的靶子,以此来训练自己的应变能力和准度。
陆衍亭从身后拥住她,握住了她放在弓箭上的两只手:“但你其实还可以更准些,因为你的手很稳。”
“就像这样。”
随着他话音刚落,箭羽脱手,从圆环中穿行而过,而圆环始终保持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因箭羽擦过而起任何波澜。
“我教你,好不好?”陆衍亭几乎是咬耳般在她耳边说道。
顾辞盈耳朵十分敏感,陆衍亭口鼻呼出的气息如羽毛轻拂,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耳朵直发热,对他这无意识地撩拨有些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