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兰的房间在宅邸的二楼尽头,与整栋房子的华丽风格一脉相承,却处处透着属于军雌的简洁与规整。
一进门,格雷毫不客气地把自己摔进房间里那张看起来唯一比较柔软的单人沙发里。
厄兰走到窗边,调整了一下自动窗帘的开合度,让外面庭院柔和的光线透进来一些。
“还会太暗吗?”他低声询问。
“这下看清了。”格雷站起身踱到书桌前,目光扫过那些星域图,指尖在一枚金色奖章上拂过,“看来我的雌君,从小就是个优等生。”
厄兰走到他身边,看着那枚徽章,眼神有些悠远:“那是毕业演习的奖励,不算什么。”
“在我这儿,你就是最好的。”格雷侧过头,看着他被窗外微光勾勒出的侧脸轮廓,声音低沉了下去。他伸手,轻轻揽住厄兰的腰,将彼此的距离拉近。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逐渐清晰的呼吸声。厄兰没有抗拒,只是垂着眼睫,感受着格雷手臂传来的温度和力量。
格雷没有着急地进行更进一步的亲密,他只是静静地搂着怀中的军雌,下颌轻轻抵着厄兰的发顶,鼻翼间萦绕着对方身上那令人安心的冷冽气息。
“总觉得我们这段时间事赶事,忙得像陀螺,都没有停下来好好喘口气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厄兰轻轻覆上Alpha横在腰间的手臂,军雌粗粝的指腹擦过对方紧绷的肌肉:“您今日消耗过度,需要休息。”
这话不就是明晃晃挑衅?
这话却似点燃了引信。格雷低笑着将人拦腰抱起,在厄兰克制的惊呼中双双陷进蓬松被褥。
阴影笼罩下来,他鼻尖若即若离地蹭过雌虫额际,沿挺拔鼻梁逡巡而下,最终衔住那双淡色薄唇。
轻柔的厮磨,试探着唇瓣的柔软与温度。
厄兰脊背瞬间绷紧,属于战士的本能仍在抗拒失控的亲密。但格雷极有耐心地描摹着他的唇形,如同对待易碎的晶石。直到察觉身下人开始生涩回应,他才稍稍退开半寸。
“看来……”格雷的声音带着情动后的沙哑,指腹抚过厄兰泛着水光的唇瓣,“信息素库存,好像又自动回复了一点?”
厄兰偏头躲开他戏谑的目光,耳廓漫上绯色,却从齿间挤出坚持:“继续。”
格雷喉间溢出低沉的笑意,手掌开始顺着厄兰的身体曲线滑动,隔着一层纤薄的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紧实而富有弹性的肌理。
当他的掌心抚过雌虫平坦而带着肌肉起伏的腹部时,Alpha脑中那根属于理智的弦忽然被拨动,一件被他忽略许久的大事猛地闯入脑海。
他的动作顿住了。
“等等……”格雷撑起一点身体,看着身下眼神已经有些迷离的厄兰,语气带着点不确定,“厄兰,雌虫的孕育率,应该不高吧?”
他身为Alpha,若是与Omega结合度过发热期,自然能保证极高的受孕率。但与这个世界的雌虫结合,首先不知道物种不同能不能成功受孕,其次,虫族本身的生育规律他也不甚了解。
“我看你雌父雄父这么恩爱都只生了你一个,应该……没那么容易怀?”他试图从有限的观察里找到依据。
谈起重要的子嗣繁衍问题,原本旖旎暧昧的气氛瞬间散了个干净
厄兰眼中的迷蒙迅速褪去,恢复了清明。他轻声解释:“雌虫的孕育率与自身等级挂钩,等级越高,越容易受孕,也更能承载强大的虫崽。雌父的等级不高,所以……雄主不知道么?”
这大概率又是个常识,格雷也无所谓自己再次暴露了一个巨大的破绽,反正他在这只军雌面前,早就漏洞百出得像是个筛子,不在乎再多添一个。
“你知道的,”格雷面不改色地指指自己的脑袋,搬出万能借口,“我是文盲,从小就没上过学,流浪虫一个,哪知道这些知识。”
他心里却快速盘算起来:这么说来,厄兰身为A级雌虫,怀蛋的概率很高?
眼见格雷的动作变得规规矩矩,甚至连原本流连在他腰间的手都收了回去,敏锐的雌虫立刻意识到了这态度转变背后的含义,心中一沉。
他撑起身,蓝灰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垂在额前,直视着格雷,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雄主不想要虫蛋?”
这是个很糟糕的联想。厄兰知晓有些雄虫只沉迷于享受繁育行为带来的快感,并不喜爱甚至厌烦麻烦的虫崽。
他们对子嗣至多采取漠视的态度,更有甚者……好在虫族法律极其重视后代,虐待虫崽的罪名远比虐待成年雌虫要严重得多。
毕竟雄虫能获得诸多特权和优待的重要原因,就是需要数量稀少的他们为种族的繁衍做出贡献。
“你想要?”格雷被问得一怔,对上厄兰那带着不安的眼神,立刻明白他误会了,连忙心虚地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