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叙白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榻上。肩头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包扎过,传来阵阵清凉的药香。她微微侧头,看见温霁月伏在床边睡着了,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一只手还轻轻搭在她的被角上。
温叙白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张睡颜。月光从窗棂透进来,为温霁月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血海深仇,什么武库钥匙,都比不上眼前这个人平安喜乐。
她轻轻抬手,想要触碰温霁月的脸颊,却又怕惊醒她。指尖在半空中停顿片刻,最终只是为她拢了拢散落的发丝。
这个细微的动作还是惊醒了温霁月。她猛地抬头,见到温叙白醒着,眼中顿时涌上惊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一连串的关切让温叙白心头一暖。她摇摇头:“不疼了。你一直守在这里?”
温霁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握着温叙白的手,连忙想要松开,却被温叙白轻轻反握住。
“别走。”温叙白的声音很轻,“陪我说说话。”
温霁月重新坐下,指尖在她掌心微微颤抖:“你昏迷了三天,我。。。我很担心。”
这三天里,她寸步不离地守着,亲自为温叙白换药、喂药。每当看到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小姨,”温叙白注视着她的眼睛,“可否不要每次都挡在我身前?”
温霁月微微疑惑:“叙白,你对我很重要。”
“是吗?”温叙白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我害怕失去你,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人。”
温霁月沉默片刻,低声道:“因为你是慕容姐姐的孩子。我答应过要照顾好你。”
“只是因为这个吗?”温叙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温霁月没有回答,但耳根微微泛红。帐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
这时,韩坤在帐外求见。温霁月想要起身,温叙白却依然握着她的手:“让他进来吧。”
韩坤进帐,见到两人交握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如常:“少主,温姑娘。血莲宗残部已经肃清,但天机老人逃脱了。”
温叙白点头:“辛苦了。弟兄们伤亡如何?”
“折了十七个兄弟,伤了三十二人。”韩坤语气沉重,“多亏温姑娘提前准备的伤药,否则伤亡会更重。”
温霁月轻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待韩坤退下后,温叙白看向温霁月:“你什么时候准备的伤药?”
“开战前就准备好了。”温霁月垂下眼帘,“我知道这一战凶险,就多备了些药材。”
温叙白心中感动,忍不住收紧手指:“谢谢你,小姨。”
“我们之间,何必言谢。”温霁月终于抬眼看向她,眼中情绪复杂,“只要你平安就好。”
养伤的日子里,温霁月对温叙白的照顾无微不至。每日亲自煎药、换药,连膳食都要过问。温叙白虽然伤势不轻,却觉得这段日子是她这些年来最安心的时光。
这日,温霁月正在为温叙白换药,指尖不小心碰到伤口,温叙白轻轻吸了口气。
“弄疼你了?”温霁月立即停下动作,眼中满是自责。
温叙白摇头:“不疼。只是。。。小姨的手在抖。”
温霁月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确实在微微颤抖。这些天她一直强撑着照顾温叙白,其实自己也已是强弩之末。
“我没事。”她想要继续上药,却被温叙白握住手腕。
“躺下休息会儿。”温叙白往床里挪了挪,让出位置,“你看上去比我还需要休息。”
温霁月还想推辞,温叙白却已经拉着她在身边躺下。床榻不大,两人靠得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叙白,这不合规矩。。。”温霁月想要起身。
“就一会儿。”温叙白轻声说,“我伤口疼,想靠着你。”
温霁月顿时不敢再动。温叙白将头靠在她肩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只觉得无比安心。
“小姨,”她闭着眼睛轻声问,“如果有一天,我不是玄冰宫少主,你也不是温如玉的女儿,我们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