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终于反应过来,跟着花梨奈往门外冲。
冷风烈烈,将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叫吹散。花梨奈带着小孩狂奔,肺里像灌了冰碴子。四个人沿着雪地的车辙终于来到大路,花梨奈放下市原博幸,扶着膝盖喘气。
“车!有车!”小健突然大喊,他朝着远处疯狂挥舞胳膊,“救命!救救我们!救命!”
花梨奈向远处看去,一辆黑色轿车正从西北方向驶来,引擎声在空旷的路上格外清晰。
这本来是很让人激动的一件事,在这个冰天雪地,在这个荒郊野外,他们刚逃出来就能遇到来车,这简直天赐良机。
可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揪紧。
那车的速度不快不慢,连车灯都没闪一下,稳稳地朝着这边靠来。
花梨奈用力眨眼,摇了摇头,想将心里诡异的感觉甩出去。
轿车终于在他们面前停下,车轮碾过残雪发出吱呀声。
小明和市原博幸立刻围上去,脸上泪痕未干,嘴角却已经扬起。
他们的救星到了。
驾驶座的车门推开,最先落地的是一只沾着泥点的皮鞋,与此同时,两个孩子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像被冻住的冰雕。
花梨奈的心猛地沉到谷底。
筱原顺一从车里走下来,手里提着根磨得发亮的木质棒球棍,棍身沾着深色污渍。
他穿着出门前的那件夹克,领口立起,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的眼睛里是阴冷的狠劲,像盯着猎物的狼。
。。。
周日中午的杯户港码头,海风裹着咸湿的凉意扑面而来。
宫泽理惠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嫩粉色风衣,脖颈间系着同色系丝巾,指尖是一支未点燃的女士香烟。
她正笑着和码头的搬运工闲聊,语气自然得像是常来的老主顾,偶尔指着远处靠岸的轮船,调侃今天的风浪之大,怕是要耽误卸货,半点也看不出此前在公寓里的焦虑模样。
同样曾在监控中出现过的男人,三上亨则站在不远处的集装箱旁,手里拎着个黑色公文包。
他穿着深色夹克,面无表情,目光时不时扫过码头入口。
“听说这批冷冻海鲜是从西雅图来的?”宫泽理惠翻看着装卸清单,眼角余光落在缓缓靠岸的普吉特湾丸号轮船身上。
普吉特湾丸号的船身庞大,船体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甲板上的船员正忙碌地行走,准备放下卸货梯。
“是啊,宫泽小姐,您放心,都是按您要求的低温保存,绝对新鲜。”搬运工憨笑。
不远处的集装箱阴影里,伊达航双手插在口袋中,眉头紧皱。
他盯着宫泽理惠和三上亨的背影,低声道:“这什么字?我看不清,你看得清不?要是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就好了。”
安室透眯眼。
普吉特湾丸号轮船。这是美国来的船。
“大量现金,码头卸货。。。这组合可没什么好方向。”伊达航自语,脑海里先蹦出“偷税漏税”的可能。
尽管走私案不是搜查一课的管辖范围,但走私案往往会引发杀人等恶性案件,这就和搜查一科有关了。
有些商贩会通过码头走私未报税的奢侈品,再用现金交易避开监管。这么一看宫泽理惠屋里的奢侈品包装袋、镶钻外套,似乎能和这一点对上。
但要是偷税走私,有必要拖欠水电费么。走私商贩虽怕暴露,但日常开销通常不会这么拮据,毕竟现金流得能周转,哪有会一边藏着几百万现金,一边让催缴单堆在抽屉里的。
这么想的,伊达航脑子里又冒出“毒品交易”的念头。
这个就不得了了,他下意识挺直背,安室透敏锐的瞥了他一眼。
码头是毒品流通的常见渠道,密封木箱里□□品,再用现金交易规避银行追踪,这些都是毒贩的典型操作。宫泽理惠住的廉租房也很符合毒贩躲躲藏藏的样子。
“降。。。安室,我怀疑是毒品交易。”伊达航认真道。
“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