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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当真是石破天惊的祸事（第1页）

沈宅，花厅

此刻林靖正在和姜?叙话，倒是从其口中得知了姜?和沈羡两人相识的经过。

“那日，天后亲至大理寺狱中，去见沈学士，而后沈学士上了一封奏疏给天后娘娘，两人同辇而返。”姜?想起那日之场。。。

夜深了，终南山的雾又起了。

苏禾坐在木屋前的石阶上，膝上盖着一条旧毛毯，手里握着一杯温茶。聋猫蜷在她脚边，耳朵偶尔抖动一下，像是在捕捉风里的某种频率。远处桃树随风轻摇，花瓣无声飘落，在月光下泛着微青的光泽，仿佛每一瓣都藏着一句未说完的话。

她闭着眼，却并不困倦。梦里的图书馆还在眼前??那本无名书翻开后，并未再出现其他文字，只有一片空白页，中央浮着一颗小小的、跳动的光点，像心跳，也像呼吸。她伸手去触，光点便顺着指尖蔓延至整本书页，化作无数细密的纹路，最终拼成一张地图：不是山川河流，而是由千万条声音轨迹交织而成的心灵脉络。那些线有的明亮炽热，有的黯淡将熄，但全都朝着一个方向汇聚??就在她此刻坐着的地方。

“原来如此。”她低声说。

风停了一瞬。

随即，整片山谷的桃花同时震颤，不是被风吹动，而是自内而外发出极细微的共鸣音。那声音太轻，人类耳膜几乎无法察觉，但聋猫猛然抬起头，瞳孔扩张，耳朵竖得笔直，尾巴缓缓卷起。它跃上石栏，面向东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那是它唯一能表达“听见”的方式。

苏禾笑了。

她知道，今晚会有谁到来。

子时三刻，山道尽头传来脚步声。不急不缓，踏在湿漉漉的石板上，每一步都与心跳同频。那人穿着粗布长衫，肩背竹篓，发间缠着一根桃枝编成的环。走到十步之外时，他停下，轻轻放下竹篓，从里面取出一支玉笛。

没有吹奏。

只是将笛口贴在唇边，闭目片刻。

下一瞬，山谷中所有的花，齐齐转向他所在的方向。

苏禾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花瓣：“阿澈，你来得比我想的早。”

阿澈睁开眼，虽看不见，却精准望向她的位置。“我听见你梦见了‘源语’。”他说，“所以我知道，时间到了。”

“你也感应到了？”苏禾问。

“不止我。”阿澈抬手，指向山顶祭坛的方向，“今夜，全球共感指数连续七次突破临界值。南极新井的水面不再浮现字迹，而是开始倒映星空??可那天上并没有星星。林知遥说，那是‘集体潜意识的投影’。”

苏禾沉默片刻，转身进屋，端出另一杯茶递给阿澈。他接过，却不饮，只任热气拂过掌心，感受温度的变化。

“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最近三个月，聆心莲开出了从未见过的颜色。”

“什么颜色？”

“透明。”

苏禾一怔。

“不是无色，是真正的透明??像空气本身凝成了花瓣。它们不发光，也不流转情绪色彩，可当你靠近时，会突然听见一段话，一段你早已遗忘、甚至以为从未说出口的话。有人听到童年母亲哼的歌，有人听见初恋时没敢送出的情书内容……还有人，在花瓣旁跪地痛哭，因为他听见了自己五岁时对父亲说‘我爱你’，而父亲当年正忙着摔门离去。”

苏禾的手指微微收紧。

“第七信物完整之后，门并未开启。”阿澈继续道，“但它留下了‘缝隙’。现在我们所见的一切异象，都是那道缝中渗出的‘原初之声’??语言诞生之前的语言，情感最本真的振动形态。”

“所以……‘阿萤’不是回应我们。”苏禾轻声道，“她是让我们重新学会听懂彼此。”

“是。”阿澈点头，“而你是第一个听见的人。”

两人陷入静默。夜风穿过桃林，带起一阵沙沙声，如同亿万片叶子在低语。聋猫忽然跃下石阶，奔向林间某处，片刻后叼回一枚晶莹剔透的小石子，放在苏禾脚边。

她拾起一看??正是泪滴晶体，但内部已无声音留存，只剩一道螺旋状的空腔，宛如蜗牛壳般盘绕。

“这是……”她喃喃。

“最后一颗流浪的晶体。”阿澈说，“它游历了地球七圈，穿越十二种语言区，承载过三百二十七段遗言、四百六十九次道歉、一千零一次无声的思念。如今它选择了你。”

苏禾将晶体贴近胸口，闭上眼。

刹那间，她“听”到了。

不是声音，而是画面：一个女人抱着婴儿站在海边，浪花打湿裙摆，她低声说着什么，泪水滑落嘴角；同一时刻，火星轨道上的周临抚摸着舷窗，望着地球的方向；南极冰层下，那朵七彩桃花缓缓旋转，蕊心中的立方体投射出无数符号；东京老妇人窗前的桃花瓣落下，正好嵌入小女孩写给祖母的信纸折痕中；因纽特老人牵着孩子走出雪屋，抬头看见极光不再是绿色，而是流动的玫瑰金……

所有片段，都在同一频率上共振。

她猛地睁眼，呼吸微颤。

“这不是结束。”她说，“这是‘语源纪元’的开始。”

阿澈微笑：“所以我来了。学院想请你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