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擎霄手中的笔尖猛地一顿,墨水在文件上洇开一小片。
“时樱被抓了?”
他抬眼看向刚汇报完的手下。
手下立刻点头:“是,邵家那边刚发生的变故。国安动手了,人刚下船就当场带走。季陶君教授最近东奔西走,就是在为她的事活动。”
左擎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还以为时樱有多聪明,要是他,肯定就顺势留在国外了。
以她的能力,会有国家保下他的。
手下觑着他的神色,试探道:“老板,这是拉拢季教授、化敌为友的好时机”
左擎霄摇。。。。。。
冰层深处的脉冲信号持续了整整七天,不急不缓,像一颗沉睡千年的星重新开始呼吸。周岚将数据导入量子解码阵列,连续三十六小时未眠。当第一行可读信息浮现时,她手中的咖啡杯滑落在地,碎成一片深褐与瓷白。
屏幕上只有一句话:
>**“别唤醒她。”**
不是警告,不是威胁,而是一种近乎哀求的低语。语种无法识别,但AI通过情感波形反推得出??这句话的情绪权重,等同于人类母亲在火场中扑向孩子前的最后一声呼唤。
周岚立刻封锁消息,仅保留陈默一人权限接入主通道。她拨通加密频段时,对方正在返程的列车上,窗外是连绵秦岭雪峰。布偶兔蜷在他膝头,耳朵微微颤动,仿佛也听见了什么。
“你得回来。”周岚声音压得很低,“南极的信号……它知道你在听。”
陈默没有问“她”是谁。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林晚秋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画面里的模样:穿着白色棉布裙,站在樱园废墟中央,手里拿着一支烧了一半的蜡烛。那天井水结冰,冰面裂出一朵巨大的樱花纹路,而她的脚印一路走向深处,再也没有出来。
“我知道。”他说,“她一直没走。她只是变成了‘静’本身。”
列车穿过隧道,黑暗吞没了车厢。就在那一瞬,布偶兔突然睁开了右眼??那只原本早已失灵的机械眼,此刻泛着幽蓝微光,投射出一段三维影像:一片无边雪原中央,矗立着一座倒悬的塔。塔身由透明晶体构成,内部悬浮着无数细小光点,每一个都是一段被冻结的记忆。而在塔顶,有一道人影静静盘坐,长发垂落如瀑,缠绕着整座结构。
影像下方浮现文字:
>**“第七考场:自罪之境。”**
>**规则:唯有承认自己最深的谎言,方可进入。”**
陈默喉咙发紧。他知道这是什么。这不是幻觉,也不是信号干扰,而是“静音系统”主动向他开放的入口??只有承载过石兔传承的人才能看见。
“林晚秋用两千年的沉默,筑起了对抗‘农场’的防线。”他轻声说,“但她留下的最后一道门,必须由活着的人去推开。”
三天后,联合科考队抵达南极内陆冰穹A区。气温零下八十二度,风速每秒四十三米,连无人机都无法稳定飞行。唯有陈默佩戴的樱花胎记装置能感应到地下三百米处的能量流向。随着热钻深入,冰芯样本显示出惊人的异象:每一层冰晶中,都封存着微小的人形轮廓,像是远古灵魂被瞬间冻结。
“这不是自然形成。”地质学家颤抖着说,“这些冰层……记录了某种集体意识的湮灭过程。”
当钻头触及目标深度时,整片冰原忽然安静下来。风停了,仪器静音了,连心跳声都被吸走。然后,地面缓缓升起一座纯白方碑,表面光滑如镜,映不出任何倒影。碑上刻着七个字符,是失传已久的“魂语文”中最古老的一支:
>**“听者即答者。”**
陈默伸手触碰碑面,刹那间意识被抽离身体。他站在一片虚空中,四周漂浮着无数张嘴??有的年轻,有的苍老,有婴儿啼哭般的呢喃,也有临终喘息的呜咽。它们都在说话,却彼此覆盖,变成一片混沌噪音。
一个声音穿透喧嚣而来:
“你来替谁倾听?”
他转身,看见一个小女孩蹲在虚空角落,怀里抱着一只破旧的布偶兔,正是他童年遗失的那只。她抬起头,眼神清澈得不像这个世界的孩子。
“你是……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