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治,我有的时候会很害怕。”白城望着漆黑的夜色,目光落在遥远的地方。
“害怕什么?”
“远处的敌人。”
“很强吗?”
“很强。”
“那我们逃吧?”
“狛治,你想逃吗?”
“我想你活下来,好好地活着。”
“我也是一样。”白城有些悲哀扯出一抹笑来,“狛治,我想你好好活着。”
“我走不了,逃不掉。”
“但你不一样。”
“你识字,读书,有了练武的师父,有了喜欢的女孩,你懂了最基本的人际交往,组织得了大批人群,你已经有了一个崭新的人生,离开我,你有能力过得幸福。”
“狛治,要离开吗?”白城没有低头看他,“我希望你离开。”
“为什么你们都想把我推走?”狛治落在原地,不肯再走,眼眶通红,“老爸也是,你也是。”
“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都想把我推走?!”
白城回头看他。
“明明我才在町奉行所养了两盆花,鱼塘里的三只锦鲤才刚刚跟我熟悉,我才把这里当作我的家。”少年倔强回望,嘴唇抿得死紧,“为什么又要抛下我?”
“抱歉。”晚风拂过耳侧,白城意识到不能这样,“是我错了。”
“我只是担心你,我害怕你会因我而受到伤害。”
“我不怕。”狛治死死盯着他,“我要跟你在一起。”
“好。”白城握住小孩的手,粗糙的茧有些膈手,但那是力量的证明,狛治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孩子。
“那我们一起面对。”
走到光亮的地方,白城才想起怀里的信。
他拆开那张纸,在昏黄的光下看着。
“信上写了什么?”狛治跨过町奉行所的门槛。
“我看看。”白城一目十行,“讲了他的过去。”
“什么样的过去?”两人走进书房外的院落。
“和他朋友的过去,”白城推开书房门,“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木质门扉大开,才觉平日里熟悉的书房安静得异常。
平日蜷在内室的上弦二此刻跪在地上,后背肌肉紧绷,明显整个鬼都紧张到极点。
桌案,对面,椅前。
苍白修长的手指落在案边。
白城顺着漆黑狩衣的大袖目光上移。
黑发,红瞳,像蛇一样的瞳孔毫无波澜,男人朝他们的方向淡漠一瞥。
手指一抖,信纸轻飘飘落地。
鬼舞辻——无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