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序猛然回神,在看之前那个嚣张的混混,此刻安静的躺在地上血肉模糊,左手还呈现着诡异的弯曲弧度。
他的心脏猛然一跳,突然感觉到一阵后怕。
几个没怎么受伤的人看到这幅场景,吓得半死,以为俞序杀人了,连忙屁滚尿流地跑了。
“杀人了!杀人了!”
“杀人了,他杀人了……”
俞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击中脑袋,手里的棍子是木棍,从刚才挥棒起,他大约打了12下,大部分落棍在混混手臂上,所以他还没有死。
自己揣测的结果,他认命地报了警,打了救护车。
曾经别人家的孩子现在却成了人人口中的不良少年。
警察来的那一刻,他瘫坐在地上什么都没有想,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漫天飞舞的白色雪花。
那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
原来今天这么冷,冷到很难下雪的南江下起了鹅毛大雪,也难怪他手背上被划伤了那么大一个口子,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你动手的吗?”
警察赶来时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他回头,看见了那几个被他打晕的混混,勾了勾嘴角,有种活够了的释怀。
“是我。”
他回答。
警察没在说话,只是沉着脸,将俞序送进了警车里。
审讯室里,警察看着调查好的资料眉头紧蹙着,他严肃的跟他说:“就差一点,那个断了手被送进医院的男孩就死了,尼成绩这么好,做事一定不要冲动啊。”
冲动?他冲动吗?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俞序松了口气。
警察又问:“因为什么要打架?”
俞序没有否认,他一五一十的说:“因为拒绝,拒绝做我不想做的事所以打架。”
俞序的事在整个蒲城县闹的沸沸扬扬,班里的同学唯恐避之不及,但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被自己打断手臂的混混家人要他赔偿二十万,而快八十的还要爷爷陪着他打官司。
他第一次向父母求助,可当时再婚不久的父母却以“工作忙”的借口没有一次来看过他。
邻居都说,俞家那小子看着聪明和气,其实就是个混混,现在敢打架群殴,以后就敢杀人犯法。
俞序的世界自此暗淡了起来。
那年的雪真的很大,他还记得那场雪下了三天三夜,早上推开门,雪厚的都已经没过手掌。
“我孙子就是好样的,凭什么人家欺负咱们,咱们还要忍气吞声?阿序做的对,就该反抗!”
在最缺爱最敏感的时候,他的身边也只有爷爷会安慰他,可处在青春期的自己总是在伤害最爱自己的人。
他把对父母的埋冤施加在爷爷身上,冷漠对待所有人。
后来他就休学了,躲在家里像只老鼠一样苟且偷生,爷爷还是在陪着他,每天给变着法的做好吃的,只是他当时不懂得去珍惜。
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到站了,俞序回过神,跟着陈许佑一起下了车。
陈许佑走到楼梯口问:“俞序,和我们打个赌吧。”
俞序看着他眼底一片清明:“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