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对于阙烬兰来说毋庸置疑,必须是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家里的阙沏棠和小绿不见踪影,一回到自己的微信号才发现他俩早就给她发了信息说要去看组织办的场地,如今有了积蓄自然不好一直在家里客厅接待委托人。
盛夏时分,蝉鸣窃窃。
偶有冷风声,午间阳光正盛,云层吹过后便透过落地窗扑面而来,刺得阙烬兰眯了下眼,将热气也一同裹挟而出,身着淡粉色丝质睡袍,头发虚吹半干不至于滴水。
谢邑将窗帘拉过,卧室重归适宜人的光线,甚至可以说得上昏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阙烬兰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句话。
昏暗的灯光只能瞧见个身形,他面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可阙烬兰却清楚知道有一道灼人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头发还没吹干,会感冒。”
谢邑黑暗中视力这么好?
那她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在男人眼中清晰可见?
她故作淡定:“好说,好说。”
变回本体抖了抖毛,毛发便干了个大半,随后飞到谢邑跟前,这才发现他早将客卧卫生间的吹风机拿在了手上。
“谢邑,督察办什么时候开设了服务业,还要教你这个主任身先士卒了?”
她的语气颇为促狭,飞到了谢邑鼻子上和他大眼瞪小眼。
距离近了些,她鼻子又灵。
他身上和自己一样,都是家中草本薰衣草沐浴露的味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换了身衣服,深蓝色的丝绸质地将他包裹,上身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精装的胸膛。
谢邑弯下腰,捡起地上那件粉色睡袍,然后做了个让阙烬兰面红耳赤的举动。
他!
他将那件睡袍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你干嘛!”
“衣服掉地上了,我看看脏了没有,你还要穿吗。”
谢邑面色自然,似乎还带了些不解——她做什么大惊小怪一般。
的确,阙烬兰有些洁癖,可是地上有扫地机器人每日辛勤劳作,通常都是一尘不染的状态,食物掉在地上尚有三秒法则,衣服就亲密接触了那么一会怎么就穿不得了?
“不穿吗?”
她的本意是通过反问来让谢邑知晓他的问题有多么荒唐,谁曾想面前的男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将衣服放进了洗手池开始手洗揉搓:“好的。”
“喂!”
阙烬兰飞到浴室站在水龙头上盯着面前忍不住笑意的男人:“你故意的吧!”
小鸟炸毛了。
谢邑手上动作未停,眼睛却不停的看向那只炸毛雀雀,嘴上反而开始说起了正事:“李秀华说主持最近在收集各种玉尊佛像,她那边刚好有渠道可以弄到成色好的,叫我们把钱给她,十万。然后她过两天带我们一起去见主持。”
果然说起了正事,阙烬兰面容一下子变得严肃,在她的本体上则体现为小鸟的脑袋不停地一点又一点:“嗯,估计只是个入门费,后续见到住持肯定要一唱一和宰我们一笔大的。”
洗完了衣服,谢邑轻柔地拧干,将还在思考的小鸟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后拿着晾衣架把睡袍挂在了阳台。
这一系列操作如鱼得水流畅得不行,阙烬兰陡然被阳台的光线一照,叫她从深思中抽离而出,这才发现了心机的谢邑已经将她唯一完好的睡袍洗了个干净!
至于其他的睡衣,早就被田螺姑娘在早上出门前给手搓了,不巧,这个田螺姑娘正好姓谢名邑。
“谢邑,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用小鸟嘴愤愤地嘬了一下谢邑柔软的耳垂。
谢邑也不恼,转身回卧室,用手揉了揉被啄得发痒的地方,然后再将为非作歹的小鸟捧在手心上低头和她小声说着:“可以穿我的。”
所以果然是故意的,目的竟然只是想让她穿自己的衣服?
涉事不深的小鸟完全不能理解,所以两眼一闭:“不管,我本体也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