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那是别人的血。”
虽然听到季之这么说,但是还是等自己检查完一番,独眼龙才心安了下来。
“天冷,随我进屋去。”
两人才在屋内坐定,独眼龙给季之倒了杯水,季之喝了两口就放下了杯子,一直盯着那早被松绑的小八。
小八眼观鼻,鼻观心,但还是感受到了这不友好的视线。这阵子下来,虽然知道这帮山匪的可怕,但后来发现那戴眼罩的独眼山匪看上去像是这帮人中脾气算好的,那尉迟在牢里的时候他本就觉得看着凶恶,唯独这个季之的少年,看着跟他差不多大,面貌英俊,眼神却总是阴恻恻的,看着人的时候,让人觉得他像是看着一块死肉。
“大哥呢?你怎么才回来?”
听到独眼龙张口就是问着尉迟的消息,季之颇为不爽,但脸上却挂上了笑容。
“独眼龙,你就那么在乎那尉迟骁死活?”
“季之!”
独眼龙听到季之这么说,先是一愣,接着神情紧绷。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大哥救的是我们兄弟俩的命!”
“哈哈哈哈哈哈!”
季之爆发出了笑声,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话,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甚至捂上了肚子。
小八在一旁听了这两人对话,又听这季之突然大笑,更觉得季之阴晴不定,心中只想离他远远的。
“独…独眼龙!”
应该是笑累了,季之将杯中水一口喝完,看着独眼龙,嘴角还是勾着笑,但眉眼冷了几分。
“你以前张口闭口就是忠孝礼义,结果呢?我们落得了什么下场。”
他站起了身,双手撑在了桌面上,逼近了独眼龙。
“如今你又满脑报恩,哥哥,你难道想当一辈子雁栖山老二,难道想一辈子屈之人下吗?!”
独眼龙脸色煞白,看着季之,只觉得越来越陌生。
“你可别记错了,当年只是那路官兵运气不好碰上了山匪,救下你我的人,是我,季之!”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酣畅淋漓,季之坐回在椅子上下,笑眯眯的。
“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哥哥你只需记住——是你欠我的。”
听完这番话,又看着季之这副乖巧模样,独眼龙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捏紧了,这让他不得不面对那个他早已发现的事实。
“季之,你变了。”
季之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
“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我只是不愿像你一样忍着、躲着,何错之有?”
独眼龙喉咙发涩,沉默了许久,才再开口。
“你们此番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况且独眼龙心中还有许多疑问,等理清现况,赶紧离开西源倒是最要紧的事情。
季之倒开始手舞足蹈了起来。
“哈哈!这西源现在,既不是外敌侵犯,也不是野兽下山。我就说我是大福星吧!”
“那为何四处都是死人?”
“因为呀,人成了野兽。”
别说独眼龙了,就连小八也迷惑地抬头看了眼季之,难免在猜想这人是不是疯了。
西源这地方,入秋之后就时常觉得口干舌燥,祁姜是突然咳醒的。
以往跟着师父四处行医,没有一天是好好休息过的。每每和师父吵架时候,她都会说师父这个糟老头,说是要徒弟,结果把她当下人使唤。但她心里也知道,这是师父传授的方式,她学到的东西远比当时在荣记当下人学到的多得多。
如今被困在西源酒家,每日除了坐着便是躺着,再这样下去自己都要成废人了。
她只想喝杯水,但是屋里的水壶早已空了。裹了件外衣,拿着水杯就出了屋。
堂内几张方桌拼在了一起,几个大老爷们儿直接睡在桌上,其他房间的房门都是紧闭着,估计屋内人也还没醒。小二坐在地上,背靠酒家大门,睡得正香,脑袋一晃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