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法子催生灵根是要吃些苦头,谢云溪并没有说谎。
容舟觉得好像有人在拿刀割开了他的后背,锋利而冰凉的刀尖挑弄着他的脊骨,发出刺耳又令人胆寒的声音。
它在挑选着什么呢?
是他身体里的骨头令它不满意吗?
很快,一直悬着的刀尖又继续向下,像是要透过他的胸骨直插入心脏。
容舟忍不住从口中露出痛苦的呻吟,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宛如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是林芝的声音吗?
不对,这是个男声。
可不是林芝,会是谁呢?
容舟的身体开始烧起来了,宛如被放进了沸水中,肉仿佛在渐渐融化,口鼻也像是被捂住了,窒息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淹没。
好痛苦…有没有人来救救我…拜托了…拉他一下吧…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若不是李周添拉着,李晚萤手中的簪子就要插进谢云溪的脖子里。
谢云溪心里也有些疑惑,床上的人像是被从水中捞出来一样,汗湿了一身,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腕,都已经掐出血来了,也不知道指甲劈了没。
照理说,服下药之后虽然确实有些痛苦,但依着他对容舟的了解,应该也算不了什么,毕竟这人曾经还做过生剖金丹的事呢。
李晚萤彻底忍不住了,一把推开了李周添,抽出了腰上的软剑,凌厉的剑风瞬间劈向谢云溪。
谢云溪想也没想便一袖子扫了过去,钻出来的符纸瞬间包围住李晚萤,后者则是有些不耐烦,随手捏了个剑诀,青绿色的火焰如同一条巨蟒,将那些符纸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下一刻,长着狰狞巨嘴的蟒蛇便朝着谢云溪扑了过去。
“麻烦。”谢云溪这下才正眼瞧着神情有些森然的小姑娘。
他微微抬手,一只红色的大鸟凌空而起,和巨蟒缠斗了起来。若是容舟此刻醒来,就会发现这只鸟正是上次打败辟吠的那只。
李周添没法子,只好将手腕上的绳子解下来,抛了出去,整个屋内顿时被一层金光笼罩。
外面正要敲门询问情况的老板也被隔绝在外,整个屋子似乎已经自成一方小世界。
“别打了,容大哥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他现在经不住你们这么折腾。”李周添望着脸色越发不对劲的容舟,不由怒喊道。
灵光乍现,谢云溪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他总是在忽视一件事件,此时的容舟只不过是一个未曾修炼的凡人,不是那个在西泽城杀伐果决的容舟。
他如今根本承受不住那颗丹药的药力。
听到李周添话的两人,同时收了手。
见屋子没塌,李周添也松口气,召回了那根绳子,重新缠绕在手腕上。
谢云溪望着脸色白得近乎是透明的容舟,不知道做了什么,下一秒就见他手心中冒出一道红线样的东西,缠住了容舟的小臂。
“又在搞什么鬼……”
“姐姐别动。”李周添紧绷着脸,用了力拉住李晚萤,“是灵脉。”
李晚萤皱眉,看向谢云溪,像是没想到他还是个符师。
灵脉无疑是对符师很重要,就像医修的丹火、阵修的阵法图、剑修的本命剑,都是不可示人的存在。
可谢云溪却抽出了自己的灵脉缠在了容舟的身上,是在替他分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