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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羡琢玉（第3页）

阮袭瓖随口谈起几件事，她便明白了。

怀德太子于元烈七年盛夏薨，二皇子于元烈九年夏亡故，先后子道禅，亦于元烈十四年的夏至崩逝。卫府箭信一事在夏，就连北庭发战云梦，都挑了入夏之际。

这一话兰惜更接不得，倒一时忽略了，世子才是那知讳犯讳之人。

而话回前一问，睿帝其实是为了枉死的幼子，才长住庭燎司中。

若要溯前情，便不得不提一提，今上阮漃在七王之乱中‘渔翁得利’的始末。说是七王，最初相争的，亦不过文晋二王而已。

睿帝膝下共十位皇嗣，除却嫡长子早薨，追册了太子之位，余下皆已封予王侯爵位。

其中，睿帝偏宠幼子阮洚，在小皇子六岁时，便破格将其封为临王。为免旁人置喙，小临王前头两个未及冠开府的皇兄，亦沾光受了封赏。

小临王生母鲍淑妃，正名书懿，是咸州会郡人。父亲为前顺帝亲封的一品安国公，前华安国王室[2]，坐守禹门关，以平南蛮北上，而母族则是会郡高门娄氏女。

睿帝在位期间，淑妃可谓宠冠东内，是连中宫申皇后都忌惮的头号人物。在小临王之上，还有两位亲兄长，分别为老。二忠王、老三文王。

再说皇后申明微一脉，申父官至宰辅、典领百官，却苦于儒学正统，无嫡可立，论长又让淑妃拔筹。况且征伐久矣，文官势衰，再无书生能高封万户之侯。

可怜申氏赫赫相才门鼎，出了数位相辅、皇后，竟也呈江河日下之态，权柄早不如前。

中宫自而立年诞下临真公主后，屡屡孕而又小产，坏了身子根本，只得抱来陪嫁女官之子，也就是老五衡王，养在膝前。因非嫡出，纵使挂名在申后这，亦不太得阳城贵胄青眼。

而满宫中，唯一能联合起来，以和鲍淑妃分庭抗礼的，倒成了老四晋王之母陶贤妃。

都言有其父必有其女，岱公陶喜恩既为一方大将，作为岱公之女，陶宝嘉原该是个人物。可她却因庶女出身，时时自卑自怜，到底不如其子克绍父祖箕裘，还剩点龙姿血性。

睿帝年轻时性子刚愎，行事颇为专姿，甚至有些蔑汤武而薄周孔的意思。箭指东南二地后，便更加自命不凡，荒唐到要在史书上与三皇五帝齐名。

亦因此，他广览丹术，来者不拒，就是以期食丹而永年，却直接导致东宫储君之位悬而又悬，拖了又拖。面对恒河沙数之奏本，劝立太子之言不绝如缕，叨久了，反被睿帝一句‘此朕家事’尽数堵回去。

也许是他这么多年恶戮杀伐，轮到晚年来遭报应。

文晋之争闹了几年，由储位转向征北，睿帝权衡之下，敲定了岱公做元帅，晋王阮浛代帝随军。也是从此事始，撩动了文王阮潋心中篡位之弦。

永亨十九年夏，一场酣畅的雨，浇灭了延英门宫变之火。

宫变那夜，传闻尸陈如堆山，五步一丘，十步一岗，文晋二王亦葬身其中，骨头都翻不出来。还是衡王领天狰卫杀回来，历时二十多日，平定了这场乱仗。

同样死在刀枪之下的，还有与睿帝同寝同出的小临王。

他自退位后，日夜捧着小临王遗珮，宵旦以泪洗面。

四年后，却兀现一耄耋道人，批下签文，扬言可使亡魂早渡奈何桥，不沾兄长血光投至官贵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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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兰惜很是费解，虽然鬼神之说宁信其有，但转世投胎全凭阎王爷心情，明晃晃的骗局，这睿宗皇帝脑袋秀逗了么？

世子爷拿那铜鱼当子儿，抛上抛下地弄丸戏耍，“你在学宫难道没听过一个人么？小临侯阮怜君，他可不是真正的阮氏宗子。”

她确实不知阳城贵胄之间的弯绕，写道：“那他是什么人？”

“肃公姚篆次子，生于元烈四年，五月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