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师兄,裂云峰迟午,有紧急要事稟报。”
那执事看到腰牌,神色立刻一凛,坐直了身子。
“说。”
迟午深吸一口气,將编好的说辞缓缓道出:
“师弟在蜃雾山谷歷练时,被一头强大野兽追杀,慌不择路中,发现了这位陆师弟。他当时身受重伤,將这枚腰牌交给我,只来得及说出『快……回宗门……救师兄们几个字,便咽气了。”
他一边说著,一边感受著执事那锐利如刀的眼神在自己脸上来回扫视,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迟午只是神色坦然,目光清澈地与他对视。
许久,那执事才沉声说道:
“此事干係重大,我即刻用传讯阵通报落霞峰。你先回山,隨时等候传唤。”
“是。”
当执事启动传讯法阵,將消息传递出去的那一刻,迟午感到脑海中那紧绷的的执念,终於鬆动了一丝,那股催促感减弱了许多。
救援行动,已被触发。
……
当迟午扛著近百斤的兽肉回到裂云峰时,晚萤几乎是哭著扑上来的。
“师兄!你回来了!呜呜呜……我还以为……”
感受到怀里小师妹的颤抖,迟午心中一软,放下兽肉,用乾净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和:
“我没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裂云峰那破败的主殿前,第一次升起了炊烟。
浓郁的肉香混合著木炭的焦香,飘散在清冷的月光下。
迟午看著眼前跳动的篝火,看著师妹被油渍弄却笑得开怀的小脸,听著她那满足的饱嗝声,心中那块被冰封了三年的坚冰,似乎也融化了一角。
这,或许就是“家”的感觉吧。
就在这时,主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蹣跚的身影走了出来。
“师父!”晚萤惊喜地站了起来。
迟午看到师父衣衫不整头髮散乱,眼神浑浊地在篝火和烤肉上扫来扫去,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竟是直接走上前,无视了迟午递来的乾净烤肉,一把抓起一块还在滴油的最大肉块,旁若无人地大嚼起来。
他吃得狼吞虎咽,毫无半点长老风范,更像一个饿了许久的街边老丐。
“师兄,师父他……”晚萤看著师父的样子,有些担忧地扯了扯迟午的衣角。
“没事,让他吃。”
迟午轻声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这蕴含庞大能量的血食,或许能让师父衰败的身体好转一些。
师父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大块肉,腹中有了东西,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嘴里还小声嘟囔著:
“要是有酒就好了……”
他突然停下动作,用油腻腻的手擦了擦嘴,浑浊的眼睛里,深深地看著迟午。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丟下手中的肉,开始在破败的大殿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
“我的……我的宝贝呢?我的好东西放哪儿了……”
他一边念叨,一边在墙角、石缝里到处翻找。
最后,他回到自己床边,猛地掀开床板,从下面一个满是灰尘的暗格里,掏出了一块黑漆漆满是锈跡的铁片。
他將铁片上的灰尘吹了吹,然后宝贝似的捧著,跌跌撞撞地走到迟午面前,將铁片郑重地塞进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