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若未封而薨,后追封河间。
第豆胤的旧爱吐万·安国被赐死,年二十三。
至于李?,则在翌年被他重用过的范标希旨(迎合在上者的意旨)吿外叛,征至京师,见诛。
他死后,赵黑食甘寝安,志在于职事,后出为刺史,进爵为王。
张佑则宠幸冠诸阉官,与王叡等具入八议,被赐金券,许以不死。
逾五年,吐谷浑可汗什寅卒,度易候立。
他余生未扰魏境,止伐同为魏蕃的宕昌(于今甘肃,羌人政权)。
逾九年,度易候死,子伏连筹立。
与阿爷不同,他不是个忠贞的男子,爱拈花惹草的性情,反倒更像阿叔费斗斤。
“阿孃,你几时嫁给我嘛~”炎炎烈日下,伏连筹边递上一碗冰乳酪边撒娇。
“下一世——也不可能。”多伽罗觑了他一眼,毫无表情道。
年逾三十的她虽不显老,但婴儿肥早已消失,下颌骨愈加锋利,双颧也更高了,通身都是精明强干的质性。
“不是唉,收继婚是草原上的习俗,阿爷不在了,你跟了我,我正好照顾你的。”他厚颜央求道。
“再多话,我就打烂你的小虫!”她说着,抽出腰间的鞭,一使劲,猛地打在伏连筹的脚边。
此个在臣民面前少年老成的君主,吓得一蹦三跳,夸张地哀嚎道:“乞命啊阿孃!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语毕,又一鞭打来,差点就击中腰下三寸,他只得知趣地一溜烟跑了。
同年九月,太皇太后冯氏崩,諡号文明,大魏使人吿凶。
“下国国主为何不跪?”信使倨傲道。
伏连筹给了他一个“你有病吧”的眼神,道:“有甚话,快说吧。”
“得吐谷浑主跪拜,我才能传达旨意。”
某个大臣刚要出班,与他辩论国君地位同等、不该行跪拜之礼时,年轻的可汗就扬手打断了他,以一种玩世不恭的语调道:
“我知,你国臣子都是骨头很软的,下跪特别方便,可是呢,我国人膝盖骨太硬,实在跪不下去,天使还是将就着些吧。”
“你!。。。”使节气得说不出话,本来想好好狐假虎威、耍一番上国威风的,谁知此班人根本不鸟他。
太可恨了,但在人家的地界上,也只能吃下这个亏了。
长长的讣告宣读完,伏连筹便学着他骄慢的语气道:“好了,你退下吧。朕~~~知了。”
座下诸人皆忍俊不禁,魏国皇帝自称“朕”,彼等是都有耳闻的。
草原可汗并无特殊的自称,对待贵族也不似拓跋君主那样恣睢,而此等拓跋贱民,明明是被皇权操到爆,还要出来装甚天朝上国,以为其他人羡慕自己呢呵呵。
使者走后,伏连筹回首,对身后的摄政可敦咧嘴而笑,早就听过太后老妖婆迫害继母,今日,也算是给她出了小小一口气了吧?
“阿孃,我做的不错吧?”他邀功道。
多伽罗给他一个半责备、半赞赏的微笑,随即,同自己的侍从女官们离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