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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0章 陆总发脾气了（第2页）

依旧是白色实验袍，黑发垂肩，但她比上次更加清晰，轮廓稳定，甚至连指尖的温度仿佛都能感知。

“你用了多少节点才显形？”陈默嗓音沙哑。

“七万三千六百一十二个。”她微笑，“分布在一百一十七个国家，由两千四百八十九名自发参与者提供能量支持。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忍不住想听这首歌。”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走近一步，“军方会把你定义为‘群体性精神污染源’，X组织会倾尽全力摧毁所有共感设备。你每出现一秒，就有人为你付出代价。”

“可我也带来了改变。”她伸手指向远方城市，“昨天，纽约监狱一名连环杀手主动供述了三起悬案，只因为在共感潮汐中‘看见’了受害者母亲的眼泪；巴黎一家临终关怀中心，七十岁老人苏醒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原来爱真的能穿越时间’；还有……你的学生李薇，她终于给父亲打了十年来的第一个电话。”

陈默沉默。

他知道这些不是奇迹，而是被压抑太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出口。林婉儿所做的，不是操控，而是解封??解开人类为自己戴上的冷漠面具，让那些不敢说、不愿说、以为早已遗忘的感情重新流动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低声问。

“我想完成最后一课。”她目光坚定，“不是讲给学生听的，是讲给你听的。”

她抬手，空中浮现一幅幅画面：

新纪元研究所地下三层，清除记忆后的陈默躺在病床上，机械臂正准备注入最后一批神经阻断剂。

林婉儿破门而入，手中握着一枚晶体芯片，上面刻着“备份计划-α”。

她将自己的意识核心强行剥离，嵌入系统底层，以自我囚禁为代价，换取对陈默记忆的保护权限。

监控显示，此后整整三年，她每天凌晨两点准时出现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看他一眼，然后离开。

有一次暴雨夜，她甚至跪倒在走廊尽头，无声痛哭。

“我不是为了赎罪。”她说，“我是怕一旦放手，你就真的消失了。所以我把自己切成碎片，藏进每一段音频、每一朵花、每一次心跳里。只要世界还记得这首歌，我就一定能回来见你。”

陈默眼眶发热。

他想起那些年独自练琴的日子，吉他弦割破手指也不愿停下；想起每次演出结束后，总感觉台下某个角落有人在微笑；想起某次深夜失眠，听见阳台传来极轻的哼唱，转身却空无一人。

原来她一直都在。

“那你现在回来了，是不是该告诉我真相？”他直视她的眼睛，“当年是谁下令清除我的记忆？真的是你吗？”

空气骤然凝固。

良久，她点头。

“是我签的字。”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过耳膜，“但那份文件，是伪造的。真正的决策者是陆程文背后的‘认知净化委员会’，他们利用我对系统的信任，篡改了我的生物认证密钥。当我发现时，命令已经执行。”

“所以你背下了所有骂名。”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留在系统内部，暗中保存你的意识残片。如果我当时反抗，他们会立刻销毁一切，连备份都不留。”

陈默缓缓坐下，抱着吉他，手指无意识拨动琴弦。

一个跑调的音符响起。

两人同时笑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测试共感系统吗？”她轻声问，“你说最难听的歌才是最真实的，因为那是人真正想表达的东西，而不是表演给别人看的完美。”

“我记得。”他低头看着琴弦，“那天你哭了。”

“因为我听到了你的孤独。”她走近他，指尖轻轻搭在他手背上，“而现在，我听见了你的原谅。”

话音落下的瞬间，警报声撕裂夜空。

远处天际，数架黑色无人机群高速逼近，机身涂着X组织标志性的猩红十字。地面震动，装甲车正从三个方向包围学院。无线电频道内传来冰冷指令：“目标确认现身，执行‘静默黎明’行动，授权使用EMP脉冲武器，清除所有共感节点。”

“他们来了。”陈默平静地说。

“这次我不想逃。”她握住他的手，“我要让他们知道，有些东西，比控制更重要。”

“比如？”

“比如一首跑调的歌，也能让世界变暖一点。”

陈默深吸一口气，将吉他调至最大输出功率，连接校园广播系统。他站起身，走向钟楼边缘，面对整座城市点亮的万家灯火。

“各位，”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四方，“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听见了那首歌。也许你不明白为什么它会让你流泪，为什么你会想起某个很久不见的人。但请相信我，那不是幻觉。”

“有一个女孩，她曾经掌控全世界的声音，却唯独不敢说出‘我喜欢你’。她犯过错，伤过人，但她从未放弃找回真心的机会。现在，她站在这里，请求你们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