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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孙守义投案（第4页）

母亲的身份、自己的出生日期、为何从小体格异于常人、为何能感知机关运转的节奏……甚至为何能驾驭通幽镜??

因为他体内，流淌着大明皇室的血！

“你是……熹宗皇帝的遗腹子？”曹化淳颤声问道。

程煜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用匕首割破掌心，任鲜血滴落。

鲜红血液顺着鼎沿流入内部，一滴，两滴……

当第三滴血落在血玉表面时??

“嗤……”

一声轻响，如同冰雪融化。

玉佩上的血光开始褪去，赤红色渐渐转为灰白，最终“啪”地一声碎裂，化作粉末飘散。

整座地宫，骤然寂静。

头顶星图瞬间熄灭，绿焰消散，铜龙眼中的红芒逐一熄灭。那些原本躁动的机尸纷纷停步，胸口齿轮停止转动，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轰然倒地。

地底深处，传来一声悠长叹息，仿佛千年巨兽终于安眠。

曹化淳跪倒在地，老泪纵横：“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赵半甯扶住摇摇欲坠的程煜，低声问：“你还好吗？”

程煜望着空荡的鼎心，轻声道：“我母亲……她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吧？她知道我的身份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宁愿背负罪名，也要让我平安离开皇宫……”

赵半甯沉默片刻，点头：“很可能。”

程煜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所以我不后悔。哪怕我是皇室血脉，我也不会去争什么江山社稷。我只是……不想让更多人为了一场虚妄的天命陪葬。”

远处，传来第一缕晨光穿透地缝的声音。

地宫外，天亮了。

赵半甯忽然笑道：“你知道吗？考古队马上就要进驻塔城遗址了。如果让他们发现这里的一切，肯定会当成重大发现。”

程煜咧嘴一笑，尽管脸上满是伤痕：“那就让他们发现好了。真相埋得太久，也该见见阳光了。”

曹化淳缓缓站起，整理了一下破旧的太监服，朝着九龙鼎深深一拜，然后转身走向黑暗深处。

“你要去哪儿？”赵半甯问。

老人背影佝偻，声音飘渺：“我去守另一扇门。地宫虽灭，但龙脉尚存。总得有人记得，曾经有人妄图篡改天命，也有人选择让它回归正途。”

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隧道尽头。

两人走出石室，沿着排水沟原路返回。当他们终于爬出枯井，迎着朝阳站起身时，只见远处山峦叠翠，晨雾缭绕，塔城古镇炊烟袅袅，宛如人间桃源。

“接下来呢？”赵半甯问。

程煜活动了下受伤的手臂，淡淡道：“我还欠一家火锅店三个月房租，得回去接着当老板了。”

赵半甯哈哈大笑：“你真是……抠门到骨子里了。”

程煜也笑了：“不然怎么叫‘抠神’？”

风拂过荒原，吹散最后一丝阴霾。

而在地下深处，那尊失去灵魂的九龙鼎静静矗立，仿佛一座沉默的墓碑，铭记着一段未曾载入史册的疯狂与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