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清醒,浑身冷汗淋漓。
“云蘅……原来她不是背叛者。”苏遥喃喃道,“她是执行者。而那个装置……才是真正的‘净言塔’原型。”
众人震惊。
若真是如此,那么命律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延续了一场三百年前就开始的清洗仪式。而所谓的“秩序”,本质是一场持续不断的集体失忆。
“我们必须找到那艘残骸。”苏遥站起身,目光坚定,“它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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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归舟号完成首次跨恒星系跃迁测试。
借助十万名觉醒者组成的共感阵列,飞船成功抵达半人马座α星附近空域,并捕捉到了那艘黑船的轨迹。它正缓慢驶向太阳系,速度极慢,但却带着一种不可阻挡的意志。
归舟号小心翼翼靠近,在距离三千公里处停下观测。
通过量子透镜传回的画面令所有人窒息:
那艘船上,竟镶嵌着数百块与地球星种同源的晶体。它们并非装饰,而是嵌入船体的生命维持系统,宛如血管般脉动。更惊人的是,某些晶体中封存着人类面孔??有的穿着古代服饰,有的身着未来战甲,甚至还有孩童模样的个体。
他们闭着眼,像是沉睡,又像被囚禁。
“这些人……”林昭的意识在通讯频道中响起,“他们是失踪者。历史上所有‘无缘无故消失’的觉醒者,都被带走了。”
明河低吼:“这不是救援,是回收!”
阿织的声音却异常平静:“不,他们在等待。就像我们在等你们一样。”
就在此时,黑船突然开启了一道门户。
无声无息,没有任何警告。
一道柔和的光束射出,直指归舟号驾驶舱。苏遥站在最前方,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波动??那是与她体内共鸣匣完全匹配的频率。
“它在召唤我。”她说。
“不行!”副舰长厉声阻止,“谁知道这是不是陷阱?”
苏遥回头一笑:“如果是陷阱,那也是我们注定要走进去的。因为只有走进去,才能知道门后是什么。”
她戴上头盔,独自步入对接通道。
当两船连接完成,舱门开启的瞬间,一股寒风扑面而来。
里面没有空气,没有重力,也没有温度。
只有一片纯白的空间,中央坐着一个人。
白发,素衣,双手交叠置于膝上。
苏遥怔住。
“老师……?”
那人抬起头,正是云蘅。
但她看起来比记忆中年轻许多,眼神清澈,不见丝毫阴霾。
“你来了。”云蘅微笑,“比我想象的快。”
“为什么?”苏遥哽咽,“为什么要关闭星语信标?为什么要让我们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