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原来所谓的“莫浪沁”,根本不是真正的莫浪沁。
他是替代品。
是那些失败实验后的第七个“容器”。
真正的莫浪沁,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在了那间密室里,尸体至今还躺在石棺之中。而眼前的少年,不过是一个被强行植入记忆、灌输情感的傀儡,只为承载那个名为“归墟之心”的恐怖存在。
难怪他的体温永远冰冷。
难怪他能在死后复生。
难怪莫忘川说他是“死人之驱”。
因为他本就不该活着。
“呵……呵呵……”颜苍伏在地上,笑出了眼泪,“你们真是疯了……为了打开那扇门,你们连自己的孙子都可以牺牲……可以替换……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重来……”
她挣扎着爬起,抹去嘴角血迹,眼神却变得无比坚定。
“但这一次……不会再让你们得逞了。”
她取出颈间最后一条红线,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也是唯一能短暂屏蔽莫家侦测阵法的护身符。她将红线缠绕在手腕上,又从袖中取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铃。
这是青鬼留给她的信号器。
只要摇响它,无论多远,他都会赶来。
但她没有立刻行动。
因为她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
很轻,却带着某种规律性的停顿??那是莫贺的习惯。
他来了。
颜苍迅速将铜铃藏好,擦净地面血迹,重新躺回床上装睡。
门被推开。
莫贺提着一盏幽绿色的灯笼走了进来,灯光映照下,他的脸显得格外阴鸷。他走到床边,仔细检查了莫浪沁的脉搏与呼吸,确认一切正常后,才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贴在少年眉心。
符纸上写着一个古老的篆字:**囚**。
下一瞬,莫浪沁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虽未醒来,但脸上浮现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颜苍屏住呼吸,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莫贺满意地点点头,低声喃喃:“再熬三天,洗神咒就成了。到时候,你连自己是谁都不会记得,只会听我的命令行事……”
说完,他转身离开,关门之际还不忘布下一道隔音结界。
待脚步声彻底远去,颜苍才缓缓睁眼。
她坐起身,凝视着莫浪沁痛苦的脸庞,轻轻抚摸他的额头。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我只是在救你。可现在我才明白,我真正要救的,是你本该拥有的人生。”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帘幕。
月光洒落,照见她手腕上的红线与铜铃。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摇了三下。
铃声清脆,在寂静夜里传得很远。
几息之后,窗外树影微微晃动。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回来了。】
颜苍回头,泪水滑落。
“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