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山喝口茶,“我对艺术不是很懂,就是大学时在社团里谈过几天艺术,后来就再也不谈了。
我记得当时宿舍里八个人学吉他,毕业时七个人都学会了,就我没学会。”
“为什么?”柳眉问。
陈常山没答话,点起支烟,渺渺烟雾从陈常山棱角分明的脸上飘过,陈常山眼中流露出沧桑。
柳眉看懂了,“因为生存。”
陈常山应声是,“大学四年,所有的业余时间我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路上。
练琴之前,我首先要想到怎么把下个月的饭费挣出来,这样一想,我就没有心思练琴了。
那个时候左右我的不是功利,是生存。
等我终于彻底解决了生存,对艺术的膜拜也随着大学的结束,结束了。
最后完全沦为一个俗人。”
陈常山苦笑两声。
柳眉也笑笑,“其实你我一样,我虽然从来没有为饭费发愁过。
但我也为生存担忧过。
特别我父母离婚后,母亲远走他乡,父亲对我不管不顾,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处在恐惧中,我甚至担心我不可能像别人一样健康长大。
直到现在,回想那段黑暗时光,我都认为我能活到现在是个幸运。
所以有时我的任性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不想再被那段黑暗时光包围。
其实我内心深处很在意每一个对我好过的人,我特别怕他们说我是个麻烦。
可我又不能完全控制我的任性。
常山,所以我非常感谢你在李正海面前为我做的解释。
到目前为止,真正读懂我任性的人只有你一个。
连我爷爷都没完全读懂。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