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凌楚妃猛地站起身,脸色骤变。
李枝急道:“王爷说别打扰你们,领着我们返回舰船,可刚一登船,他突然口吐鲜血,步先生检查后,说……说是中了蛊毒!”
“蛊毒?!”
凌楚妃浑身一僵,脑中闪过蛊真人杨狄临走时的话——
“郡主娘娘,后厨的手雕里,给您备了份大礼……”
“是蛊真人杨狄!”她声音发颤,“是他下毒害了父王!”
陈卓一把拉住她的手,沉声道:“走,先回去看看!”
二人沿着海岸飞回舰船,一进船舱,只见凌峰躺在床榻上,面色潮红如醉酒,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凌楚妃跪坐在榻前,玉指紧攥着父亲滚烫的手掌:“父王,您感觉如何?”
“浑身燥热……”凌峰声音嘶哑,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似有烈火在血脉中灼烧……”
陈卓瞳孔骤缩,借着烛光,他清晰看见凌峰左侧脖颈上蜿蜒的暗红色血痕——如毒藤攀附,已蔓延至耳垂下方,妖异的纹路在皮肤下微微蠕动,仿佛活物。
“血毒淫蛊!”
陈卓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骇,最是明白眼前的这一幕意味着什么。
凌楚妃猛地抬头,道:“血毒淫蛊?!就是……你师姐何薇薇那夜所中之毒?”
陈卓沉重地点头,指节捏得发白,那段记忆如附骨之疽,至今仍会在梦魇中撕咬他的灵魂。
“这毒……怎么解?”
凌楚妃声音发颤,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望着陈卓。
陈卓道:“据陆金凤婆婆所言,血毒淫蛊发作后,会使人血气上涌,浴火焚身,乱其心智,随着时间的流逝,蛊毒将会融入浑身血液,流经四肢百骸,只要半个时辰受蛊者就会毒发身亡,此毒唯有一解——找到另外一个同样受蛊之人,彼此交媾,使各自体内的阴火与阳火交融相济,方能化解此毒。”
凌楚妃慌乱道:“船上女子不少,谁能救我父王,我父王必封其为王妃。”
陈卓抓住凌楚妃的手臂,叹息道:“可是郡主,我们并无毒水,无法让一个女子受蛊。”
凌楚妃俏脸血色尽褪,差点晕厥。
“不对。”蹲在床榻边的步行年突然发现异样,“这不是血毒淫蛊,你们看这血痕。”他指着凌峰脖子,“血毒淫蛊只有一条血痕,而王爷这里有两条。”
众人靠近细看,果然如步行年所言,两条暗红色的血痕若即若离,时而纠缠,若不仔细看,很难察觉到。
陈卓问道:“若不是血毒淫蛊,那会是什么蛊毒?”
步行年道:“不管是什么,都是厉害的蛊毒,现在红痕已经快要与左耳相连,王爷恐怕时间不多了。”
就在绝望即将吞噬众人心神时,凌楚妃突然想起杨狄的话。
“郡主娘娘,后厨的手雕里,给您备了份大礼……”
“对,后厨。”
裙摆翻飞间,她已冲向船舱后厨。
她急得眼中含泪,翻箱倒柜,终在碗柜角落寻到一个精致的萝卜手雕。
毫无疑问,这手雕正是昨日她在栏杆上见到的那一个。
凌楚妃颤抖着捧起它,亭台楼阁间,仙人对弈的棋盘上,赫然多了一张字条,上写四个字——
“血亲淫蛊。”
娟秀的字迹却如毒蛇吐信,步行年见此,说道:“我听闻,前几日凌绍召杨狄入宫给沐颖腹中胎儿分辨男女,当时用的就是血亲淫蛊,据说中蛊之人一个时辰之内必须寻血亲之人,或母子,或兄妹,阴阳交媾,用血亲的阴阳之火与之相济,如此方能化解血亲淫蛊的毒性,否则必死无疑,神明难救。”
“血亲之人……阴阳交媾……”
永明郡主低声咀嚼着这几个字,她终于明白杨狄所说的大礼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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