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倒有一个强大的帮手,我一个人搞不定他俩。你们缠住九幽,我就能把他们分开,随后便可以轻轻松松地各个击破。”
天魔当然不为所动:“那又是谁?”
“进去之后不用我多说,你们一见便知。”。。。
夜色如墨,笼罩着新生的盘龙秘境。那光茧悬浮于半空,缓缓旋转,根须深入大地,汲取天地灵机,仿佛一颗初生的心脏,在黑暗中搏动不息。月光洒落其上,折射出淡淡的金纹,宛如星河流转,映照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贺灵川盘膝坐在沙盘边缘,闭目调息。体内经脉如被烈火灼烧,逆衍阵的反噬尚未完全平复,五脏六腑仍隐隐作痛。他手中紧握着那枚残破的小衍天珠,皮肉与晶石早已融为一体,血丝缠绕其间,似有微弱光芒自伤口渗出,如同呼吸一般律动。
黄锐蹲在一旁,眉头紧锁:“你这伤……不能再拖了。血魔已散,地母沉眠,若你倒下,我们三人岂不是只剩两个?”
贺灵川睁开眼,眸光清冷如霜:“死不了。”
“可你也撑不了多久。”杜支山站在不远处,手中青铜长戟斜插地面,声音低沉,“方才那一战,你几乎耗尽元气。若非我及时赶到,上官飚那一刀足以斩断你的脊骨。”
“我知道。”贺灵川轻声道,“但我必须赌一次。逆衍阵一旦启动,便不能中途停止,否则整个玉京城的地脉都会崩塌,殃及万千百姓。”
“所以你就拿自己当祭品?”黄锐怒道,“你以为你是神吗?能以一己之身扛起整座城的命运?”
贺灵川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抚过胸前的伤疤??那里曾嵌着完整的衍天珠,如今只剩残片。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像是触碰到了某种深埋的记忆。
三十年前,长风谷外,风雪漫天。
那时他还只是个少年,奉命看守一座废弃的观星台。没人告诉他为何要守,也没人解释那颗埋在土中的晶石是什么。每日夜里,他都独自坐在石阶上,望着星空,看着那晶石随着星辰运转而微微发亮。
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
直到某一夜,星图突变,天象紊乱,晶石爆发出刺目光芒,将他震飞数丈。醒来后,他发现自己竟能感知天地灵气的流动,甚至能在梦中听见地脉的低语。
后来他才明白,那是小衍天珠在回应宇宙节律,而他是唯一一个被选中的人??因为他在最孤独的时候,依然选择了坚守。
“我不是神。”贺灵川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只是知道,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就像地母被困千年,依旧不愿毁灭这片土地;就像血魔明知会消散,还是挡下了雷兽;就像杜支山忍辱负重二十年,只为今日一战。”
他看向二人:“你们说我是赌命,可若人人畏死,谁来守住这方净土?仙人消失了,但他们留下的东西还在。只要还有人在意,就该有人去护。”
风忽然停了。
秘境光茧微微一颤,一道柔和的波动扩散开来,像是回应着他的话语。
黄锐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倒出一粒递过去:“这是我用七叶玄参、龙髓草和三滴妖蛟血炼制的‘归元续命丹’,虽不能根除反噬,但至少能稳住你三日。”
贺灵川接过,却没有立刻服下。
“三日?”他嘴角微扬,“够了。”
杜支山皱眉:“你想做什么?”
“清理残局。”贺灵川站起身,右臂缓缓抬起,大盾重新凝聚成型,表面裂痕密布,却依旧散发着龙吟般的威压,“阴虺虽退,但它的毒雾还未散尽;上官飚虽败,但他背后必有势力支持;更何况……”
他望向玉京城方向,眼神骤然锐利,“那黑塔之人已经盯上了这里。我们不能等他们先动手。”
话音未落,远处废墟中忽有一阵异动。
尘土飞扬,碎石翻滚,数十具尸体竟缓缓坐起!它们皮肤灰白,双眼空洞,四肢僵硬,却整齐划一地朝着秘境方向爬行而来。更诡异的是,每一具尸体的胸口都镶嵌着一块黑色符牌,上面刻着扭曲的符文,正散发出幽幽紫光。
“尸傀!”黄锐惊呼,“这是阴虺留下的后手!”
“不止是尸傀。”杜支山凝神细看,“那些符牌……是天魔印记!有人在用死人做媒介,试图重新打通通往此界的通道!”
贺灵川脸色一沉:“他们在借阴虺之败,掩盖真正的目的??渗透。”
他猛然挥手,大盾横扫而出,一道雷光炸裂,将最先靠近的三具尸傀轰成齑粉。可更多的尸体仍在逼近,层层叠叠,如同潮水。
“这样下去不行!”黄锐咬牙,“这些尸体数量太多,而且不怕痛、不知惧,根本杀不完!”
“那就封。”贺灵川冷声道,“杜支山,助我布阵!”
两人迅速结印,元力交汇于空中,形成一道赤金色符线。贺灵川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在虚空中画下古老的封印咒文??正是当年在长风谷学到的“九幽镇魂诀”。此术本需九人合力方可施展,如今仅凭二人强行催动,已是极限。
“以我精血,引地脉之气;以我魂魄,锁亡灵归途!”
轰隆一声,大地开裂,九道地气冲天而起,环绕秘境外围,结成一圈巨大的环形法阵。尸傀一旦踏入阵中,顿时发出凄厉哀嚎,身体剧烈抽搐,随即化作黑烟消散。
然而,就在最后一具尸傀湮灭之际,那块掉落的黑色符牌突然跃起,直射向秘境核心!
“不好!”黄锐疾冲上前,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
贺灵川瞳孔一缩,闪电般扑出,伸手抓住符牌,掌心瞬间传来剧痛??那符文竟如活物般钻入他的皮肤,顺着血脉向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