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打电话联系了,等下会有人上门过来确认状况,”徐温玄的声音没有温度,罕有地显得疏离,“我不放心外人照顾他。”
白孔雀全然处在受惊状态。
它甚至不明白长尾也是自己的一部分,扭头看见偌大尾翼时同样惊慌失措。
幼鸟会一步一步适应自己的身体,翅膀,长喙,可异变的鸟是骤然诞生,也难以有任何同类陪伴引导。
它激烈地想要逃离这里,却连怎么腾飞都无法掌握,只是慌乱又局促地鸣嗥。
汽车一到地方,柳珩当即道:“我来抱,你们脱外套挡摄像头。”
长羽白鸟伏在他的怀里,悲鸣声里仍旧透着恐慌。
它在激烈挣扎,他只能垂首抱紧,任由长喙划过颈侧,留下泛红的痕迹。
“小执,小执……”他把白孔雀从车里抱出来,用唱歌般的声音轻哄,“是我,我们都在……你不要怕。”
时崇山把自己和徐温玄的外套都覆盖在鸟羽外侧,按了电梯侧身闪进,单手捂住了摄像头。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二,完全堵死了每个缝隙,确保任何人都不会看见这个秘密。
徐温玄协调完OAC的事,俯身拾起垂落在半空的长尾和双爪,毫不避讳地抱住。
他和柳珩对视一眼,后者用全部力气在控制它不要挣开,忍痛道:“还有多久?”
“十二分钟。”徐温玄说,“你继续哄,我顺毛捋。”
他的手掌上还沾着演唱会的闪粉。
泛着浅金色,在光线起伏里似具象化的体温。
那只手按在白孔雀的头顶,从翎毛到脖颈,沉缓有力的往复安抚。
它被柳珩紧抱着,被时崇山的衣服裹着,被徐温玄用掌心暖着。
它没有再恐惧惊叫,只是又茫然又不确定地,怔怔看着面前的柳珩。
对方的泪痣像一个模糊的符号。
它认识那个小痣,却不记得那人是谁。
柳珩只是抱紧他,叹息般低声道:“是我……柳珩。”
你现在很安全,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你。
我在,你每个哥哥都在。
好在总统套房的走廊监控早就坏了。
他们快步走进套间,把白孔雀轻手轻脚放在沙发上时,每个人都下意识地确认窗户关好了没有。
外套滑落在地毯上,白孔雀原地怔了几秒,不自然地转过头,看向环绕着它的三个男人。
它仍然在生理性发抖。
气味不对。
它不清楚怎么回事。
每个人都是它最亲近熟悉的味道。
可是气味不对。
是蛇的味道。
没有鸟会信任蛇。
蛇是它们的食物,它们是蛇的食物。
OAC还没有到,时崇山俯身靠近它,试探着伸出自己的手掌。
“是我,”他的嘴唇发干,从演唱会结束到现在,还没有喝过水,“越执,还记得吗。”
白孔雀屏着呼吸往后退了一步。
时崇山的手悬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