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卿鼻尖蹙起瞳孔微缩,在想到一些可能时几乎脱口问出。
笔尖错乱画出长长的墨迹,将画了一半的毁掉,留下一团浓重的墨点。
“你说什么?”
宋介安放下笔,抬头与她对视。顾言卿意识到自己激动了,对上他的视线突然心虚了。
“这,嗯,就是祧宁殿下的徽记不是吗?”她拿着画,张嘴却卡壳,抿着舌尖说下去。
说着,顾言卿错开眼又看了一眼图样。
是的她没看错,这与祧宁殿下的标志徽记近乎一模一样。
由祥云纹构成的菱形大框,叼着菩提籽的瑞兽被祥云绕着翅膀,踏着祥云,被祥云环绕。
扶摇而上的忍冬藤自瑞兽前爪而出,缠上菩提籽。
祧宁殿下刻在装首饰的匣子上的,用于近侍的衣物上的,她只在祧宁殿下身边见过。
虽然不显眼,可她记得清清楚楚,进宫那次殿下派来的小太监身上便有。
宋介安的眼神变得幽深,嗓子口像是被堵上了,声音发闷发沉,一句一句的问出口。
“你说,这是祧宁的?”
好像不对?不像一段风月事。
顾言卿敏觉宋介安的表现不是难为情的样子。
倒像是意外。
“你觉得它该是谁的?”顾言卿试探问。
她将画样按到宋介安手中。宋介安拿着画样,一寸寸扫过,黑亮的眼睛带着奇异的光,好不惊喜。
嘴角几度抑制不住的扩大都被他压下。
“这是邓知府拐杖上的雕刻。”
宋介安靠记忆画下他看到的样子,放在最上方,易瘦纹样零碎四散。
与之并排是一张完整的方形图案,清晰的异兽身体,紧密的排列。
“那那个呢?”顾言卿指着那个完整图,与祧宁殿下的图有些许区别。
宋介安定定看着她,对顾言卿的问题没有犹豫,“这是我的。”
什么意思?
顾言卿蒙圈了,怎么又是他的了。
宋介安认真的样子就知道是极重要的事,只是顾言卿并不明白。
但她清楚一件事。
邓知府不清白了!
同样的夜晚,顾言卿再次做贼踏入邓知府的府邸,但并不心虚。
“在吗?”顾言卿压着嗓子问。
“不在。”
内室依旧只有邓知府一个伤患躺着。
宋介安勾手示意可以进去,顾言卿飞快溜进去。
两人越来越胆大了,一个放风的都不留。
顾言卿好激动,将宋介安抛之脑后,屏息凝神在不小的内室翻搜。
宋介安默默去了另一头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