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牧童吹响玉笛,草地露珠重现;
北境废堡旗幡重显“债未偿尽,不敢赴死”八字;
中原学子提笔写下新策,墨迹如血,却字字铿锵。
更有无数普通人,在这一刻莫名回首往事,忽然泪流满面:
“原来有人听过我说的话……”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挣扎……”
“原来我的痛苦,曾经被认真对待过……”
这些念头汇聚成一股浩瀚愿力,顺着归心阵流入镇山,注入照微体内。
她缓缓睁开眼。
窗外,雪停了。
第一缕晨光照进房间,落在她脸上,温暖如初。
她虚弱地笑了笑:“我还不能走。还有很多话,等着我去听。”
三年后,照微正式退居幕后,推举那位曾为唯力论长老的道士接任主事之位。仪式简单朴素,无权柄交接,无符诏宣读,只有两人相对而坐,静默片刻。
“你想说什么?”照微问。
道士低头,良久才道:“我想说……谢谢你让我重新做人。”
照微点头:“我说完了,你就放心了。”
道士怔住,随即泪如泉涌。
又十年。
照微终老于湖畔小屋,寿终正寝。临终前,她望着金鲤游动,轻声说:“我一直以为,我要守护这座山。后来才明白,是这座山教会我如何做人。”
她去世那晚,万籁俱寂。忽然,湖底金光大盛,金鲤腾空而起,化作一道虹桥直贯星河。七件遗物齐鸣,碑文七字完整浮现:
**听、容、默、应、承、续、归。**
七字合一,归心圆满。
传说自此之后,每逢月圆之夜,若有心事难言之人独坐湖边,便会听见一阵清铃之声,隐约有人轻问:
“你想说什么?我在听。”
而那尾金鲤,仍在游动。
它不曾停歇,也不会消失。
因为它承载的,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种可能??
在这个充满冷漠与争斗的世界里,依然有人愿意停下脚步,俯身倾听,
并对另一个灵魂说:
“你想说什么?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