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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7章 所谓挚友不就是拿来挡刀子的吗（第2页）

但他体内的十一个人格却在同一刻苏醒。

幼年的他召唤出第一道星光屏障；愤怒的他引爆周围空气制造冲击波；求知的他迅速解析敌方行动逻辑；守护者人格则展开精神护盾，保护其余人格免受精神压制。战斗激烈而短暂。六具机体被摧毁，剩余六具在遭受重创后仍不停止，直至艾登将“心核”掷入战场中心。

爆炸无声，却撼动整个空间。

那是一团纯粹的情感能量，凝聚了十一个自我之间无数次争吵、妥协、拥抱与哭泣的记忆。光波扫过之处，黑晶纷纷碎裂，释放出被困的灵魂碎片。那些面孔终于得以闭眼，像是第一次获得安眠。

而就在这一刻，镜面中央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影。

身披旧式长袍，面容苍老却熟悉。

“父亲……”艾登喉咙发紧。

“你来了。”男人的声音平静如雪，“比我想象中早。”

“你还活着？”

“肉体早已冻结。这只是我残留意识与系统交互生成的模拟体。”他抬手，镜面映出另一幅景象：无数条数据链延伸向世界各地，每一根都连接着一名“无影人”的大脑。“但我必须留下。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来终结这一切。”

“所以你是共谋者？”

“我是守门人之一。”他摇头，“但我选择了错误的道路。我以为消除痛苦的方法是消灭分裂，可我忘了，正是分裂让我们学会共情。当我意识到这点时，系统已失控，我的权限也被封锁。现在，只有你能关闭它。”

艾登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中翻涌着二十年来的怨恨、思念与不解。他曾以为父亲抛弃了他，为了追求所谓的真理遁入虚无。可原来，他也曾挣扎，也曾悔悟，只是再也无法回头。

“怎么关？”

“献祭‘心核’，同时注入一段足以颠覆系统逻辑的真实记忆。”男人说，“但它必须是你最深层的矛盾，不是悲伤，也不是爱，而是你至今无法原谅自己的事。”

艾登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的画面，竟是十五年前的一幕。

那时他还未建立双生学院，只是一个流浪导师，在战火纷飞的中东难民营中教授基础魔法。一天夜里，一名少年偷偷找到他，请求学习“让人听话的咒语”。艾登拒绝，并告诫他魔法不可用于操控他人。第二天，那孩子死于军阀清洗??因为他不愿透露艾登的藏身地。

后来他才知道，那少年有两个隐藏人格：一个是胆小的学生，另一个是极具领导力的反抗领袖。而他在临终前，曾试图唤醒那个人格带领大家突围，却被艾登误判为“精神错乱”，强行用镇定咒压制。

他死了。带着未完成的可能。

“是我杀了他。”艾登声音颤抖，“我用自己的规则扼杀了另一种生存方式。我以为我在教自由，其实我只是在复制权威。”

泪水滑落面罩。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最后一枚水晶瓶，将那段记忆封存其中，然后走向镜面。

“再见了，父亲。”

“不。”男人微笑，“我们从未真正分开。”

随着水晶瓶触碰镜面，整个空间开始崩解。黑晶爆裂，镜面龟裂，那些眼睛逐一熄灭。而在毁灭的尽头，一道柔和金光自井底升起，如同当年花海中的晨曦，温柔洒向大地。

外界，几乎同一时刻。

全球共感网络中断三分钟后重启。

所有人手机自动弹出一条匿名消息，仅一句话：

>**“我不是你们的救世主，也不是魔鬼。我只是试过活得真实一点。现在，轮到你们了。”**

此后数月，世界缓慢重建。

“无影人”陆续被解救，部分人格可通过灵语露唤醒，另一些则永远沉睡。联合国正式通过《人格权利公约》，承认多重意识个体的法律地位。双生学院扩建成国际共感研究院，艾登虽未归，却被列为终身荣誉院长。

而在南极冰层深处，原本主控井的位置，长出了一株奇异植物??通体透明，叶片如镜，花蕊中浮现出十一枚微小光点，随风轻颤，似在低语。

某日清晨，卢娜收到一封无署名信，里面只有一张照片：艾登坐在一处未知海岸，身旁站着十一个模糊身影，正对着镜头微笑。背面写着一行字：

>“我在学着不做英雄。这一次，我想当个普通人，哪怕只有一天。”

她将照片贴在教室墙上，旁边添了一幅新画：十一人牵手围圈，中间多了一个空位，写着“下一个，是你吗？”

窗外，春风拂过花海，万千小白花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某种永恒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