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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3章 她会陪我一起（第2页）

“爹，我对不起您。”

“小桃，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愿焰顺着这些声音回流，如细雨洒落大地。枯萎的树木抽出嫩芽，干涸的河床重新涌出清泉，就连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息也开始消散。

随行弟子震撼不已。“师尊，您是怎么做到的？”

“我没有治愈他们。”苏璃望着远方渐亮的天际，“我只是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痛苦，有人愿意听。”

当晚，队伍抵达寒骨岭核心区域。一座由黑晶构筑的祭坛赫然矗立，其上刻满逆向符文，正是“死愿仪式”的中枢。九具身穿黑袍的身影静坐四周，胸口燃烧着幽蓝火焰，与当年影祭坛残魂如出一辙。

为首之人缓缓起身，揭下面纱，露出一张与苏璃极为相似的脸??眉眼相同，气质却截然相反。她的眼中没有温度，只有冰冷的理性与执拗的信念。

“姐姐。”女子开口，声音如寒风吹过枯枝，“你终于来了。”

苏璃呼吸一滞。“渺烟……你还活着？”

“当然。”渺烟冷笑，“你以为魂族的分裂只是一场理念之争？不，那是必然的选择。你选择了软弱的共情，而我选择了绝对的秩序。你说爱能拯救世界，可看看眼前??贫穷、疾病、战争、遗忘……哪一个不是因‘仁慈’纵容而生？”

“所以你就制造这场疫病，用绝望吞噬愿力？”苏璃声音平静，“你觉得这样就能证明你是对的？”

“我只是在加速结局。”渺烟抬手，祭坛骤然爆发出漆黑烈焰，“当人类意识到愿力本身就是灾难的根源，他们自然会放弃幻想，接受真正的统治??由强者制定规则，由理智裁决生死。”

狂风呼啸，黑焰席卷天地。百名愿使结阵抵御，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压制得难以动弹。萧炎欲冲上前，却被一层屏障阻隔。

苏璃独自站在风暴中心，衣袂翻飞，铃铛轻响。

她没有攻击，也没有防御。

她只是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过往十年的画面：贫民窟中老人浑浊却感激的眼神，疫区孩童抓住她手指时微弱的体温，小男孩胸前那枚小小的莲花徽章，还有萧炎每次深夜为她披衣时粗糙却温柔的手掌……

她想起自己也曾是个不敢触碰他人、害怕被厌恶的小女孩；想起第一次成功救人时喜极而泣的模样；想起她在无数个夜晚对自己说：“哪怕只能救一个，也值得继续走下去。”

泪水顺颊滑落。

然后，她睁开了眼。

掌心火焰轰然暴涨，不再是三色交融，而是化作一片浩瀚星海般的璀璨金光。那光并不炽烈，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温暖与包容，如同春阳融化坚冰，缓缓推向祭坛。

“渺烟。”她轻声说，“你说人类因软弱而堕落，可你有没有想过??正是这份软弱，才让我们懂得什么是爱？”

金光触及黑焰的瞬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被扭曲的愿力并未抵抗，反而如倦鸟归林般纷纷脱离祭坛，飞向四面八方。每一缕光芒落地，便有一名感染者恢复清明，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祭坛上的九位祭司接连崩解，面容从狰狞转为茫然，最终化作灰烬。渺烟踉跄后退，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可能……这不可能！愿力应该服从最强者的意志！”

“但它选择了另一种力量。”苏璃一步步走近，“不是征服，而是回应。每一个祈求被理解的灵魂，都在呼唤善意的存在。而你，一直拒绝倾听。”

渺烟跪倒在地，胸口的幽蓝火焰剧烈跳动，却再也无法凝聚。“所以……是我错了？”

“你不曾错。”苏璃蹲下身，与她平视，“你只是太害怕受伤，于是先一步否定了所有人。可真正的强大，不是杜绝情感，而是即使知晓会被辜负、被误解、被伤害，依然选择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