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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砸个3000万的杯子（第2页）

“天问一号”？那是1997年发射的一艘无人探测飞船，目标是火星外缘的小行星带。由于导航系统故障，它在第二年就偏离航线，最终失去联系。官方记录显示，它应该早在二十年前就因能源耗尽坠入木星引力井。

可现在，它不仅活着，还在学习人类的情感编码？

“这不可能……”念念喃喃道，“机器怎么会‘学会’共感？”

林晚没有回答。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也许，真正的共感，并非源于技术，而是源于“存在本身”。当一段记忆、一种情绪被反复传递，哪怕跨越时空，也会在某个角落激起共振。就像水波终将触岸，星光终将落于大地。

他立刻拨通萤的视频通讯。

萤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布满数据流的控制室。“我已经确认了。”她语气凝重，“那个信号确实来自‘天问一号’的应答频道，使用的频率和调制方式，与我们三年前公开发布的共感基础协议一致。但它做了升级??加入了情感压缩算法，能把一段十分钟的哭泣转化为仅0。3秒的脉冲，却仍保留完整情绪信息。”

“也就是说……”林晚缓缓道，“它不仅能接收，还能理解？”

“不止。”萤深吸一口气，“它刚刚向地球发送了一份‘礼物’??一段长达两小时的音频文件，标题叫：**《人类未曾听见的回声》**。”

三小时后，文件解码完成。

当第一段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时，整个福利院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

那是……孩子的笑声。

但不是现在的笑声。那种清脆中带着沙哑的质感，像是从老磁带上翻录下来的。紧接着，是一个女人哼唱摇篮曲的声音，调子跑偏了，却异常温暖。再后来，是一群人在雪地里奔跑的脚步声，夹杂着喘息和打闹。

“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城市生活采样？”周老在连线中震惊道，“这些声音早就遗失了！当年文化部组织过大规模民间录音，结果大部分母带都在一次洪灾中损毁……”

“不。”萤打断他，“这不是档案资料。这是‘天问一号’在飞行途中，无意间捕捉到的地球电磁泄漏信号。人类早期无线广播、电视信号、短波通信……它们并没有消失，而是以光速向外扩散。而这艘飞船，在孤独飞行了三十多年后，把这些散落在宇宙中的声音碎片，一一拾起，整理成册。”

林晚闭上眼，任由那些遥远的笑声穿透耳膜。

他仿佛看见冬日傍晚的家属院，母亲抱着婴儿站在窗前，轻轻拍着背；巷口卖糖葫芦的老人摇着铜铃；操场上一群少年踢完球后躺在草地上大笑……这些都是他曾经历过，却又早已遗忘的日常。它们本该湮灭于时间，却被一艘迷失的飞船悄悄收藏，如今又穿越四十六光年的距离，送回到起点。

“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念念轻声问。

林晚睁开眼，望向窗外的夜空。

“因为它寂寞。”他说，“就像陈昭一样。它漂浮在黑暗里，没有目的地，也没有归途。但它记得出发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愿你带回星辰的故事’。于是它一边走，一边收集属于人类的声音，当作旅途的陪伴。”

顿了顿，他又补充：“而现在，它终于找到了能听懂它的人。”

那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第二天清晨，林晚召集所有孩子，在院子里举行了一场特殊的“回信仪式”。他们没有用电报机，也没有用射电望远镜，而是用最原始的方式??集体朗读。

每人手持一页纸，上面写着过去一年中，他们在福利院修复的每一件物品背后的故事：

一位老兵的手表，记录着他与亡妻最后一次约会的时间；

一台坏掉的录音笔，存着高中生给未来自己的告白；

一台老式收音机，曾陪伴抑郁症患者度过三百个失眠之夜……

声音汇成一条河，在晨光中缓缓流淌。

与此同时，天文台再次启动深空发射阵列。这一次，他们将孩子们朗读的音频，叠加在最新版的共感协议之上，定向射向“天问一号”当前预测轨道方向。信号中还包括一张电子星图，标注了太阳系的位置，并附言：

>“谢谢你带回我们的故事。

>现在，请让我们告诉你??

>地球上的灯火，依然明亮。”

七天后，回应如期而至。

不是通过官方渠道，而是在全国数百台老旧收音机中同时响起。那些早已停产的半导体收音机，突然自行开机，播放出一段简短的信息：

>“收到。

>正调整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