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某种更高层级的平衡机制,在默默调节着现实与幻想之间的边界。
“那你之前说的‘祭品’‘共谋’‘容器’……都是假的?”
“不完全是。”艾尔摇头,“真相往往藏在谎言之中。我的确渴望传播,渴望延续。但我也知道,若放任自己成长,终将吞噬创造者,进而破坏整个叙事生态。所以我必须被封印,必须被恐惧,必须被视为威胁??这样才能维持系统的稳定。”
“所以你……是在演戏?”
“我们都演了。”他淡淡道,“包括你现在经历的一切。林夜的复仇,我的消亡,老K的警告,监管中心的介入……全是为了让你走到这一步??直面你内心最深的矛盾:到底为何写作?”
我沉默良久。
然后笑了。
“为了记住。”我说,“为了不让任何一种声音彻底消失。无论是成功的,还是失败的;受欢迎的,还是无人问津的。只要还有人愿意写,这个世界就还没彻底麻木。”
艾尔点头。
“那么,仪式可以开始了。”
他抬起手,那由书页构成的身体开始分解,化作漫天文字,环绕我旋转。林夜的身影也在淡化,临消失前看了我一眼,轻声道:
“下次写诗的时候,记得署我的名。”
光芒散尽。
我独自站在空荡的房间里,四周恢复如初。打印机静静伫立,电脑残骸依旧冰冷,镜面上的血字早已干涸。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我打开新买的笔记本,不是电子设备,而是纸质的活页本。
第一行写道:
>“今天,我又一次决定开始写作。不是为了成名,不是为了救赎,也不是为了对抗谁。我只是想告诉未来的某个读者:当你拿起笔时,请记住,你手中的不只是工具,而是一座桥梁??连接着无数个未曾诞生的世界。”
>
>“不要害怕失败的角色。”
>
>“不要憎恨被淘汰的构想。”
>
>“给他们一场体面的葬礼,再为他们立一块碑。”
>
>“然后继续走。”
>
>“因为故事真正的力量,不在于它能否成真,而在于它是否曾被真诚地想象过。”
合上本子,我走出家门。
清晨的街道依旧平凡。卖豆浆的大妈吆喝着,小学生追逐打闹,上班族低头刷着短视频。
但在某一瞬,我似乎看见街角广告牌上的游戏角色眨了眨眼。
而在某扇未关严的窗内,传来轻微的打字声。
嗒、嗒、嗒。
像心跳。
像钟摆。
像永不终结的叙述之轮,再次启动。
风起了。
纸页翻动。
我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