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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仙王仙王季青终成仙王（第2页）

学堂之内，孩童背书时脱口而出：“历史课本上写的不是真的！我爹说过，真正的皇帝是被毒死的！”

寺庙钟楼，僧人敲钟时猛然停手，望着钟内铭文失声痛哭：“这上面写的功德名单……全是假的！那些人根本不是自愿捐钱，是被抢的啊！”

恐慌开始蔓延。

命殿察觉异常，立刻启动应急机制。白塔林立的皇城区，十二座“净心台”同时鸣钟，释放更强的遗忘波动。街道上巡逻的“安宁医师”增多，挨家挨户发放“清梦丹”，强制居民服下。

然而，就在第三日黄昏，变故突生。

西南方向，一声巨响撼动大地。

守忆学会首领率众掘开“无字碑林”，挖出三百具保存完好的尸骨，每具胸前皆挂一竹简，记载着被抹去的历史：某年大旱，官府不开仓，百姓易子而食；某帝弑兄夺位，命史官改写宗谱；某次民变，朝廷以“赐安”为名，将五千人活埋于地宫……

碑文出土瞬间，天地色变，乌云凝聚成巨大的文字，横贯长安上空：

>**“你们吃的米，是从死人嘴里抢来的。”**

与此同时，东海孤礁之上，渔家少女在月圆之夜跳入漩涡，以玉符唤醒科考队亡魂。三百具尸体浮上海面，口吐人言，齐声诵读《归墟调查报告》：

>“命殿自古操控记忆，目的只为喂养归墟中的‘初代意识体’??那是一个靠吞噬人类集体遗忘而存活的古老邪灵。它惧怕‘记得’，因为‘记得’会产生‘执念之火’，即记火，正是它的克星。”

声音穿透海底，顺着洋流传至内陆，化作一阵阵诡异的潮鸣，在长安每口井中回荡。

而西北绝地，“安宁院”地下记忆库突然失控。赤金瞳孤儿以“记火之瞳”窥见真相??三百名“重症患者”脑中，竟藏着完整的监控录像：十年前，苏寒衣的父亲，当朝太傅，因欲公开命殿罪证，被皇帝亲手灌下遗忘药剂，随后宣布“突发痴呆，退隐山林”。

录像通过特殊符阵投射至长安千家万户的铜镜之中。人们清晨梳妆，赫然看见镜中浮现一位老臣嘶吼：“陛下！您记得吗？您也曾是热血少年啊！”

三处真相同步爆发，如同三把利刃刺入大安结界。

长安震动。

平民开始质疑，官员陷入恐慌，连皇宫侍卫都在私下议论：“难道我们一直活在谎言里？”

陆沉站在城外高崖，望着城中灯火明灭，人群躁动，嘴角微扬。

“成了。”他说。

“还没。”季青提醒，“最后一步??你必须让‘记火’降临皇城，点燃最后的火种。否则，命殿只需换个皮囊，卷土重来。”

陆沉点头，迈步进城。

他不再隐藏身形，白衣染尘，九纹刀横肩而行。所过之处，百姓莫名心悸，仿佛看到了某个深埋心底的身影。

当他踏上皇城阶梯时，十二道黑影从天而降，皆披黑袍，面覆铜面具，手持无锋剑??命殿十二执律使，专司诛杀“记忆污染者”。

“陆沉，记火之子。”为首者声音冰冷，“你扰乱安宁，罪无可赦。”

陆沉不语，只将刀缓缓抽出寸许。

第九纹已碎，第十纹如熔金流转。

“你们错了。”他轻声道，“不是我扰乱安宁。是你们用虚假的安宁，掩盖了千年的血腥。”

话音落，刀出！

没有惊世骇俗的气势，只有一道极细的金线划过夜空。十二执律使尚未反应，眉心已浮现一道红线，随即崩解成灰。

这一刀，已非武技，而是“理”的具现??**记住，即是正义。**

皇城深处，钟声狂鸣。

大殿之上，皇帝端坐龙椅，面前悬浮一面巨大铜镜，映照着整个长安的意识波动。他身穿素袍，面容清癯，眼神却空洞如死水。

“来了。”他说，声音竟与季青有七分相似。

“你就是命殿之主？”陆沉踏入大殿，刀尖指地。

皇帝缓缓摇头：“我是季青的哥哥。他选择了‘守护记忆’，我选择了‘终结痛苦’。我们曾是同门师兄弟，共同继承师父遗志??可我发现，人类不配拥有真相。记忆带来仇恨，仇恨引发战争，战争毁灭一切。唯有遗忘，才能让世界和平延续。”

“荒谬！”陆沉怒喝，“没有记忆的人，和行尸走肉何异？你所谓的和平，不过是死寂！”

“死寂也好过永恒的厮杀。”皇帝站起，抬手一挥，铜镜中骤然浮现出无数画面：战场尸山血海，亲人相残，城市焚毁，孩童哭嚎……“你看，这就是‘记得’的代价！”

陆沉盯着画面，忽然笑了。

“你漏了一幕。”他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