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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心中的一点清净（第1页）

龙虎山，天师府。

伴随着金光闪过，下一瞬，赵真和张之维的身形已然出现在了山上。

“每次搭你这金遁流光，都会感慨你这能力可真是方便。怎么样老赵，教教我呗？”

“想都别想！还是那句话，想。。。

赵真缓缓站起身，动作很慢，像是体内有八座山岳压着脊梁。他的手指从沙发扶手滑落，指尖触到地毯的刹那微微一颤，仿佛那柔软的织物也带着刺骨寒意。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霓虹如血，车流不息，可这一切在他眼中已失了温度，只剩一片冰冷的虚影。

“我……不能现在走。”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像先前那般犹豫，反而透出一种近乎悲壮的清醒，“不是不愿，而是??若我此刻抽身，谁来稳住那盘尚未落定的棋？”

张之维眉头紧锁：“你还在执这个‘稳’字？老赵，你有没有想过，正是你这份‘唯我能稳’的念头，才让‘贪’在你识海中扎根最深？你以为你在护局，实则你在养魔！”

赵真嘴角扯动了一下，没有反驳。他知道张之维说得没错。可有些事，道理通透了，心却仍难放下。

金欢娟站在窗边，目光落在赵真身上，忽然道：“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拖着？等八尸彻底反噬，把你变成另一个全性疯子？还是说，你想学当年那位‘神’，以身为鼎，炼己成丹？”

赵真闭上眼，呼吸微滞。

那一瞬，识海翻涌。无数画面奔袭而来??董事会会议上各方唇枪舌剑的眼神交锋；深夜批阅文件时眼前闪过的血色残影；某次执行任务后，下属异人跪地痛哭，而他只能冷声下令封锁消息；还有那个雨夜，他在废弃仓库里亲手击毙一名失控的异人特工，对方临死前喊的是：“董事长……救我……”

这些都不是权力带来的快感，而是责任压垮灵魂的裂痕。

“我不是舍不得权。”赵真睁开眼，眸光如刀，“我是怕，一旦我不在，那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东西，会一夜崩塌。你知道吗？上周三，西南区上报了一起拘灵遣将残留波动，地点就在当年龙虎山围剿行动的旧址附近。于阳查了三天，线索断得干干净净，就像有人刻意抹除了一切痕迹。”

张之维眼神一凝：“你是说……那人还在活动？”

“不止是活动。”赵真冷笑，“他在等。等一个时机，等一个秩序最脆弱的瞬间。而我现在退隐闭关，就是给他递刀。”

空气再度凝固。

良久，金欢娟轻叹一声：“所以你是想一边压制八尸，一边继续掌舵，直到找到那个幕后之人？”

“对。”赵真点头，“双线并进。我不退，但也不再独揽大权。我会把决策权逐步下放，设立监察机制，削弱个人影响力。同时，我要借公司资源，重启‘归墟计划’。”

“归墟？”张之维瞳孔微缩，“那是你们早年研究八奇技副作用的绝密项目，后来因为伦理争议被封存了！你疯了？那里面有多少禁忌手段？强行剥离三尸的操作记录，最后全都标注为‘实验体精神崩溃，自燃而亡’！”

“所以我不会用它来剥离。”赵真语气平静，“我要用它来找‘根’。”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扭曲的白气，像雾又像虫，在皮肤下游走，隐隐发出细微嘶鸣。那是“贪”尸的具象化表现，已经与他的经脉融为一体。

“八尸源于心魔，但它们的存在形式却是实体化的能量聚合体。既然能成形，就一定有其生成规律和依附媒介。归墟计划的核心数据里，有一段来自唐代天师遗留的‘心渊录’残篇，提到过一种名为‘照妄镜’的古法器，可通过映射识海，显化心魔本相。”

金欢娟皱眉：“可那东西早就失传了。”

“未必。”赵真从怀中取出一枚铜质小牌，表面刻着繁复符文，中央一道裂痕贯穿，“这是我在整理父亲遗物时发现的，背面铭文写着‘照心台，破妄门，七返九还，归于虚无’。我怀疑，这就是开启照妄镜的关键信物之一。”

张之维盯着那铜牌，神色复杂：“你父亲……当年是不是也……”

“我不知道。”赵真摇头，“但他晚年时常陷入昏睡，醒来后记忆混乱，总说自己梦见‘八个影子在吃他的命’。我一直以为是病重幻觉，现在想来……或许他也曾被三尸侵蚀。”

三人沉默。

窗外风声渐起，吹动窗帘如招魂幡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