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夏应了一声,却怎么也止不住手心的颤抖。鲜血顺着她的小腿流下来,很快沾湿了鞋面和地砖。
有人远远喊着要报警,有人还在拍摄,有人开始围观议论。
现场乱成一锅粥。
天色低垂,淡淡的药水味混在空气里。
何瑾俞像被困在一团混沌里,久违地沉沉睡了一觉。刚醒时,眼前的世界都是虚浮的光影。
有人坐在床边,肩膀削瘦,轮廓和某些记忆迭在一起。她以为自己还没从梦里出来,只觉得喉咙发涩,动了动,却扯得伤口生疼。
椅子吱呀一声,身边的人俯下身,“醒了?”
何瑾俞微微一愣,下意识偏头,却对上了齐夏略显紧张的脸。
“师姐,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齐夏见她迷茫,连忙把床头摇高,语气里满是担忧,“医生说你刚输完液,腿伤要静养……你放心,华总已经安排了最好的专家团队。”
“华总……”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是想问。
华砚洲来了?
“华总第一时间就赶到青城了。你刚送到医院那会儿,他马不停蹄地就去现场处理抗议村民的事了,还来过电话,专门叮嘱医院一定要给你安排最好的团队。”
他顿了顿,像是才想起来什么,“对了,华总还特意说,让我一旦你醒了就第一时间给他汇报。”
话音刚落,齐夏便起身走出去,病房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何瑾俞靠在枕头上,望着天花板,胸口满是说不清的空落和恍惚。那种反复升起、又落空的期待,像在最虚弱的时候,一遍遍剥开她最脆弱的部分,让她不知所措地想。
是不是自己已经无足轻重了?
是不是他终于厌倦了?
是不是她渴望了那么久的“自由”,真的就快要到来了?
可这念头刚刚浮现,她的心口却像被人攥了一把,说不出的酸涩和不安,瞬间把所有想要逃离的勇气都淹没了。
明明自由近在咫尺,她却忽然有些害怕,甚至本能地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