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段时间的生活里,有一个人一直在身边。
湾仔会所的宴会厅正中挂着一盏水晶灯,光线漫散,照得人影不甚清晰。
欧丽华去见几位旧识,沉纪雯端了一杯气泡水在落地窗一侧站了十几分钟。
她不善热场,只是履行场面应对的必要流程。
“沉小姐。”
她听见有人叫她,转头,看到方承屹正朝这方向走来。
那声“沉小姐”没有寒暄语气,也没多余情绪,像只是确认出席名单时顺手划掉的一笔。
“方先生。”
她点头。
方承屹打完招呼刚准备走,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
他看了沉纪雯一眼,语气一如往常沉稳:
“有些事在商战里是属于支点级别的信息,照理不该外说。但既然碰上,顺口一提。”
他停顿了一秒,像在检索措辞,随后轻描淡写道:
“西九龙项目,你们新主资的结构建议落款曾在一个第叁方风险预警模型里出现过,因此在我们系统留了痕。方案挂到外部尽调时,被自动捕捉了下来。”
“落款是Kelvin。”
“你可能知道这名字,”他语气平平,“我们系统里记录他两次。”
“第一次,是你们那边的项目被延后。”
“第二次,是我们中止合作的决策节点。”
方承屹说这话时没有刻意看她,只是在陈述一段已归档的数据。
“我们通常不去深究这种路径,但这个人显然不是纯粹投资的。”
“他是冲着整个合作来的。”
他顿了顿,把手里的杯子微微举了下,示意话说到此为止。
“沉小姐。”
“提醒到这里,算是尽了场内礼。”
说完,他点了点头,没再看她,抬步离开了。
沉纪雯站在原地,没动。
右手稳稳地握着杯脚,手指没抖,唇也未动。
只是耳后那一小片肌肉,不自觉绷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