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苏念棠站在街边,选择了打车。
原本她可以自己开车出门,可一想到顾盼突如其来的事故电话,心中隐隐的不安让她根本无心开车,怕情绪分散注意力反而更危险,况且现在雨下得又大又急,密密麻麻地打在地面,看不清路,这样的天气再开车对她来说太危险了,不如直接打个车更快也更稳妥。
就在苏念棠低头看打车页面时,身后一个黑夜逼近,粗暴地撞上她的肩膀。
“啪”的一声,手机从手上掉下,重重摔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好巧不巧,前面刚好是个积水坑,整部手机都泡在水里,屏幕闪烁了两下后就彻底黑了下去。
苏念棠刚要弯腰去捡,身后一只大手猛然探出,冰冷有力地扯住她肩膀,迫使她整个人踉跄着向后走,撞上后面的电线杆,伞也从手中脱落,雨水肆无忌惮地扑在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苏念棠拼命眨眼睛后,总算是看清了眼前的人。他带着鸭舌帽,颧骨到嘴角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穿着黑色雨衣,整个人融进了夜色中。
更让她心头一颤的是,他手中那柄冰凉的匕首,已悄无声息地贴在了她脖颈上,金属的温度顺着颈侧悄然爬进皮肤,让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你是谁?”
“嘘,安静一点,不然我怕我的手一抖,就不知道划到哪里了。”
刀疤男呼出的气息混着让人反胃的劣质烟草混着槟榔的味道,令人作呕。
“杜璐派你来的?”
刀疤男只是嗤笑一声,没有回答。
苏念棠感受到匕首冰冷地贴在脖颈,雨水顺着脸颊流下,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激怒对方。
他一开始没有直接动手,就说明他并不想简单地取她性命,或者说,有人给了他另外的要求,比如得到某个答复,而不是真的一刀了结一切,总之,她现在对他来说还有些用处,给了她一丝喘气的机会。
刀疤男眯起眼,肮脏的视线从苏念棠的眼睛一路滑落,停留在她因紧绷呼吸而微微起伏的颈侧。
“她说的没错,你长得真美。”
“还是个学生。”
苏念棠更加紧张了,她能感觉对方呼吸变重,显然心中盘算的已经不止任务那么简单,而是某种阴暗亵渎的恶念正在滋生,下一步只怕再也无关任务,而是他的个人恶趣味。
“想要多少钱,我给。”
苏念棠死死盯住对方,刻意保持镇定和对方谈判。
刀疤男听到这话,嘴角挑起一丝嘲弄,鼻尖几乎触到她脸颊:“钱?放心,要你命的人给的钱足够我花一辈子了。”
“我只是,”他用刀刃比划着她的脸,眼神带着病态的快感,“在犹豫从哪里先下手比较好。”
苏念棠迅速稳住自己,“听你这口气,是怕我死得太痛快,影响你交差?”
“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为什么沦为这个样子吗?”
“少给我耍花招。”刀疤男眼中闪过狠戾,刀刃一挑,锋利的边缘无情地划破苏念棠的脸,雨水混着殷红的血思从脸上流了下来。
“给你任务的人是创造这个世界的主宰。”苏念棠不顾脸上的湿凉与脖子上的冰凉,继续说:“你以为自己在听命行事,其实你也不过是任人摆布的一颗棋子罢了。”
刀疤男显然被这句话触动了,他盯着她满是雨水和血污的脸,手中的匕首也不由自主地送了几分:“你、你什么意思?”
苏念棠感觉到了他的动摇,忍住脸颊上刺痛,“这个世界就是一本小说,你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杜璐把你写成这个样子!她根本没有把你当一回事。”
“你少挑拨离间!你什么都不懂!”刀疤男呼吸急促,手里的匕首也跟着一起颤,“我为她干了多少事,你根本不知道!要不是她,我早就饿死在寒冷的冬天里了,哪还轮得到你站在这里跟我说三道四!”
他声音骤然拔高,试图为自己残存的那点信念死死挣扎。
“可你有没有想过,她给过你的那点施舍,不过是让你帮她做肮脏的事罢了,你看她后来有给你嘘寒问暖吗?”
“不。。。。。。你说得不对。”
苏念棠看到刀疤男有短暂的迟疑与动摇,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再犹豫,趁对方失神的一瞬间,拼尽全力试图将那把刀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