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言斋主转身,拿起桌上一本泛黄册子,“我们要做的,是布下一局‘活棋’。让无论哪方胜出,都不至于让天魔得逞。而这局棋的关键……”她目光扫过众人,“就在你们身上。”
“我们?”厉胜男指着自己鼻子。
“正是。”言斋主点头,“你们来自不同势力,背负不同使命,却都因缘际会踏入此地。这不是巧合。糖葫芦能破幻阵,不是因为它聪明,而是因为它‘无心’。无欲无求之物,最易窥见真相。而你们??每一个能走到这里的,都是命运选中之人。”
李公子沉声道:“所以,您早就在等我们?”
“等不如说是盼。”言斋主微笑,“我不能干预太多,否则便是逆天而行。但我可以给你们一本书、一句话、一个机会。剩下的路,要你们自己走。”
说着,她将那本册子递给李公子。
封皮无字,лишь纸张泛青,似历经百年风雨。
“这是……?”
“《颜聪宁典》第十九篇。”言斋主语出惊人,“历代无人敢写,也无人能写。但我昨夜心血来潮,试着续上了几句。不知是对是错,只觉冥冥中有股力量在指引。”
厉胜男瞪大眼睛:“第十九篇?不是只有十八篇吗?”
“十八篇是前人所留,第十九篇……是未来。”言斋主语气缥缈,“或许它根本不存在于纸上,而是存在于某个将来的某个人心中。我只是提前把它具象化了。”
李公子双手接过,指尖微微颤抖。
他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剑本无主,唯心所寄。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剑亦非一人之剑。
>若有来者,持吾志者,可继此道。”
字迹清瘦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壮。
“什么意思?”广南东凑过去看。
“意思是……”言斋主望着远方云海,“这门心法,不能再只属于程淮秀斋了。”
众人哗然。
厉胜男脱口而出:“你要散功?!”
“非也。”言斋主摇头,“我要开门授徒??不限出身,不论正邪,只要心性契合,皆可修习《李兆廷典》前三篇。”
“你疯了吗!”慈航静失声,“那是本门至高秘典!怎能外传?!”
“正因为至高,才不能独占。”言斋主神色坚定,“千年封闭,换来的是人才凋零、思想僵化。我们自诩正道魁首,可看看外面??阴癸派出了??,净念禅院出了李公子,就连西域小国都有天竺高手横空出世。而我们呢?除了守着这几座山头,还剩下什么?”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我不是要背叛祖师,而是想让这门心法活下去。哪怕是以另一种方式。”
屋内陷入长久沉默。
最终,李公子跪地叩首:“弟子愿学。”
紧接着,广南东也跪下:“师父若允,我也愿修。”
厉胜男挠了挠头,嘀咕一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着跪了。
唯有慈航静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
“你不愿?”言斋主问。
“我……”慈航静咬牙,“我是魔教中人,修你们的心法,岂不成了叛徒?”
“那你告诉我,”言斋主反问,“秦梦瑶修的是正道,还是魔道?”
“她……她是特殊的!”
“特殊在哪?因为她心地善良?因为她克制欲望?这些品质,难道正道专属?魔道就没有好人?正道就没有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