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眉老幺盯上一户人家。
今天上午,回家的“文胆”招展书找他做生意,半威胁半雇佣,让他杀戮一些平民,吸引李兆廷的目光。
这种任务与找死没有区别。
谁都知道,李兆廷对江湖争斗有个最最基础。。。
夜风拂过长安皇城,檐角铜铃轻响,仿佛应和着那道黑影低沉的话语。那人立于太极殿顶,黑袍猎猎,面覆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幽深如古井的眼睛。他手中密信已被月光照得泛白,字迹清晰可辨:“程淮秀斋开山授徒,不限正邪,广纳天下英才……此乃乱世之兆,亦为陛下所盼之‘变局’。”
他缓缓将信纸凑近唇边,轻轻一吹,火焰自指尖燃起,顷刻间吞噬了整封文书。灰烬随风飘散,如同无数细小的蝶,在夜空中盘旋片刻,终归湮灭于瓦当之间。
“终于……动了。”黑影低语,声音里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动,“三十年前你闭关不出,今日却主动开门授徒,言斋主,你是真要颠覆江湖,还是……早已看透结局?”
他不再停留,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掠过重重宫阙,消失在朱雀门外的暗巷深处。
而此时的程淮秀斋,灯火仍未熄。
藏典塔内,五人围坐一圈,中央摆着那本无名册子??《第十九篇》。秦梦瑶端坐其侧,玉箫横膝,目光静静落在书页上;李公子仍是一脸凝重,指尖不断摩挲着纸面边缘,似在揣测每一字背后的深意;厉胜男则靠在柱子上打哈欠,嘴里嘟囔:“这玩意儿写得跟谜语似的,谁看得懂?”
广南东却兴致勃勃地翻着前三篇抄本,一边看一边念:“‘心若止水,万念皆空’?哎哟,这不是让我变成木头人嘛!”
慈航静冷笑:“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修成‘撒手法’?若真是读几句经文便能放下执念,这世上哪还有那么多痴男怨女、恩怨仇杀?”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异响。
一道金光破空而来,糖葫芦振翅飞入,口中衔着一片枯叶。它落在案几上,将叶子吐出,随即收翼蹲伏,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使命。
众人皆惊。
言斋主恰好推门而入,见状眉头微蹙,拾起叶片细看。叶脉之上,竟以极细银线绣着一行小字:“帝踏峰下,三日之内,血染青阶。”
“这是……预警?”李公子起身问道。
言斋主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是‘天机帖’。”
“天机帖?”厉胜男瞪眼,“不是说只有钦天监才能发吗?”
“原本如此。”言斋主眸光幽远,“但自从百年前那位叛逃的监正带着‘织命针’隐入江湖,每隔三十年便会有人以草木为媒,传送出预示大劫的天机帖。上一次出现,是在武周篡唐前夕。”
空气骤然凝滞。
秦梦瑶轻声道:“师尊,是否该提前开启护山大阵?”
“不必。”言斋主摇头,“大阵一起,便是宣战。我们现在,还不能与整个天下为敌。”
“可若是敌人先动手呢?”慈航静冷声问。
“那就让他们来。”言斋主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但我们不迎战,也不退让。我们要做的,是让这场血雨腥风,变成一场‘见证’。”
“见证什么?”广南东不解。
“见证人心。”她淡淡道,“当所有人以为我们会封锁山门、集结高手、誓死抵抗时,我们反而大开山门,迎客如宾。那些怀揣杀意而来者,自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真面目。而真正求道之人,也会因此看清是非。”
李公子忽然明白了什么:“您是要用‘道德’作刀?”
“正是。”言斋主微笑,“最利的剑,从来不在鞘中,而在人口舌之间。舆论一起,朝廷难压,江湖难剿。哪怕他们想动手,也得掂量三分。”
厉胜男啧了一声:“高啊……这招比我们魔教的‘借刀杀人’还阴。”
慈航静却皱眉:“可若对方根本不讲规矩,直接派大军围山呢?”
“那便说明,”言斋主望向窗外星河,“他们已经怕了。”
话音刚落,远处钟楼传来一声悠扬钟鸣??子时已至。
就在此刻,藏典塔顶层忽然震动起来。
一股古老的气息自塔心涌出,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糖葫芦猛然展翼,发出一声清越长鸣,双目金光暴涨。秦梦瑶玉箫离膝,全身真气自发运转;李公子掌心渗汗,剑意本能浮现;就连懒散的厉胜男也站直了身子,手已按在腰间短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