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溪水刺得芙罗拉一个激灵,却也带走了夜魇们狂欢后最令人作呕的痕迹——那些腥膻的体液、粗暴抓握留下的红痕,以及萦绕鼻尖的、混合着硫磺与麝香的堕落气息。
芙罗拉搓洗得如此用力,就是要刮掉一层皮,直到皮肤泛起熟虾般的赤红,就是要将那被淫乱的记忆,连同污秽一起冲刷殆尽。
她平生从未洗过如此狼狈又如此迅速的澡,手指在肌肤上仓促划过,只想尽快抹去那些非人存在留下的、足以成为致命追踪引信的气息与痕迹。
溪水潺潺,倒映着雾霭沉沉的天空,也映出她眼中劫后余生的狼狈与一丝屈辱的怒火。
利息?是的,必须得收点利息,从这群将她拖入淫欲深渊的怪物身上。
她赤裸着双足,踩着湿滑的鹅卵石回到那片狼藉的“战场”。
夜魇们横七竖八地倒卧在凌乱的草甸与灌木丛中,陷入了某种非自然的深沉睡眠,那张张月光雕琢的俊美面孔此刻安详得近乎诡异,
只有偶尔抽动的蝎尾或微微翕动的翼膜证明他们并非冷硬的雕塑。空气中弥漫着情欲褪去后的颓靡与一丝危险的气息。
芙罗拉的目光扫过散落一地的装备。
那些属于夜魇的护具——或者说,曾经可能是护具的东西——此刻看来更像是一场对神圣与威严的拙劣嘲弄。
黑檀鳞质胸甲残片?更像是故意裂开以炫耀其下覆盖着蛇鳞的完美胸肌的装饰品。
至于那些所谓的护裆。。。。。。她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那根本不是什么正经防护,而是数根粗糙、带着明显焊接疤痕的大马士革钢锁链和单薄纱裾,以一种虐待狂美学的方式,深深勒嵌进那些紧窄腰胯之下的苍白皮肤里。
甚至能想象到它们随着怪物狂野动作时摩擦皮肉带来的刺痛与。。。。。。某种扭曲的快感?
这与其说是装备,不如说是精心设计的、用于强调其非人特质与堕落欲望的情趣束缚。
芙罗拉试着拎起一块相对完整的肩甲,入手沉重冰凉,形状却大得离谱,套在她身上简直就是个滑稽的铁皮桶,
锁扣更是复杂得毫无道理,完全无法系上。
“真是。。。。。。一群品味恶劣的暴露狂。”
她低声啐了一口,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指望这些玩意儿遮体御敌是没戏了。
芙罗拉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那些随意解开、或被夜魇们压在底下的贴身衣物上。
这些纱幔质地奇特,非丝非麻,触手冰凉滑腻,在晦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幽暗的星尘光泽,但有些还沾染着可疑的深色污渍。
比起衣物,它们更像是某种仪式祭品或舞台道具,薄得几乎透明,勉强能裹身,却带来一种比赤裸更加羞耻的、被展示的微妙感。
芙罗拉咬着下唇,强忍着内心的抗拒,飞快地捡起几块相对‘干净’的纱幔,胡乱地缠绕在身上。
单薄的布料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战栗,也让她感觉自己像个被迫穿上戏服的囚徒,在荒诞的噩梦中扮演着可悲的角色。
装备是指望不上,但锁链必须挣脱。
毕竟手腕和脚踝上沉重的黑铁镣铐是更迫切的枷锁。
芙罗拉的目光落在了那些沉睡夜魇异化出的利爪上——乌金般的色泽,修长、弯曲,闪烁着冷冽寒光,一看就锋利无比。
又有大胆(或者说被逼无奈)的想法冒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离得稍远的独角夜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