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庭一口气堵在喉咙,懒得与他说,也就一条被子而已。
“她有说何时动手吗?”
“三更半,我们在这等着就行。”谢衔星椅在推车旁,眸色深沉。
暝色渐深,最后一缕天光也被夜色吞噬。
府中无事,有东川守着也无人敢扰,楚玥醒后见外头天光已弱,起身简单梳洗后,滞在衣橱前。
谢衔星给自己买的衣服衣服虽然多,但全都不适合当夜行衣,他的衣服又太过宽大,楚玥找来找去,还是找不出一件合身的夜行衣,关了衣柜门,决定还是去药铺拿自己的衣服。
刚转身,就看见江映月站在门边,双手掩唇,瞪圆双眼看着自己。
“楚。。。楚丫头。。。”
楚玥浑身一僵,脑中霎时空白,没想到下一秒江映月突然上前将她搂住,温热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肩头。
“楚丫头,你还活着。。。”
“夫人,”楚玥下意识要挣脱,却被抱得更紧。
江映月松开她时,眼角还噙着泪:“前几日我就觉得燕喜他不对劲,没想到竟是你在此处。”
“夫人为何会突然前来。”
“燕喜父亲每月这时都会往家中寄信,我回来拿信,”她拭了拭眼角,“我顺道想来看看她院中的花。”
谢衔星的院子是他未出生前,江映月与谢远亲手打造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藤全都是谢远亲手种下的,江映月想谢远的时候就会来他院子里看看,今日也不例外。
她想着,就算对猫毛过敏,但只要不摸不靠近应该无碍。
楚玥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攥着的信笺,稍稍放下心来,关切问道:“夫人近日可好?”
“我一切都好,”江映月轻点点头,又问道,“方才见你在衣柜前站了许久,可是要找什么衣裳?
楚玥抿了抿唇,终是坦言:“今夜要外出,没有合适的衣物。”
江映月闻言细细打量她一番,温婉一笑:“你等等,我去拿衣服。”
楚玥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赶忙低头检查周身,确认没有沾上猫毛后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今天没抱琉璃。
她守在小院月门等江映月回来,防止她路上碰见琉璃。
江映月捧着三套衣服来了小院,见她在门口等着,顺势牵起她的手,两人一起回了屋子里。
她将衣服放在桌上,边展开边说:“这些是燕喜十三四岁时的旧衣,我拿了三套来,你试试。”
楚玥抚过衣料上细密的针脚,问道:“夫人不问我为何在此?”
"燕喜行事自有他的道理。"江映月将一件外衫在她肩头比了比,"至于你爹的事。。。。。。"她顿了顿,"楚丫头,你是你。"
楚玥走到屏风后面,心中却莫名的平静了下来,脱了衣服,换上江映月递给自己的一套。
少年时的衣裳穿在她身上竟意外合身,墨衣裁剪利落,腰部虽然有些大,束个腰封后就正好。
楚玥从屏风后走出,江映月上下打量了一番,肩膀有点宽了,但是再小的话,应该袖子就要短了,自己觉得这个衣服刚刚好,问道:“穿起来大吗?”
楚玥摇头:“正好。”
“我留着这些衣服没想到还有些用,”江映月将余下两套叠好,“既然你们有事情要做,我在这也定是不方便,我走了。”
临走时,江映月回眸叮嘱:“楚丫头,既然活着,便好好的。”
初发月光漫过门槛,楚玥俯身长揖:“多谢夫人。”
更夫敲响三更,长安城中已经完全陷入死寂。楚玥将关节处纱布拆下,指骨发白攥着怀霜,谢衔星与萧长庭一左一右守在板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