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具尸体一样。
凌蔚抱紧了身体,心中的黑暗越来越深。
她像是被拖进了幽暗的巢穴之中,没有一点光亮,当她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究竟有什么时。
苏晓乐那夜在黑暗中趴在床边的脑袋,直勾勾毫无温度的目光,一瞬间钻进了凌蔚的记忆。
她猛地坐起身子,被那个画面再次吓了一跳。
这段时间与她相处的苏晓乐,究竟是什么?
凌蔚已经不敢再想,慌急地打电话报了警。
母亲的话语不一定就是真相,她的记忆也不一定就是真实,她打电话报警,或许能找到苏晓乐的踪迹。
那天,她去接了人,火车站有摄像头,能证实苏晓乐的存在。
凌蔚想到这里,又燃起了希望,她与苏晓乐相处了这么久,天天都看到对方,她吃了苏晓乐做到饭,跟苏晓乐一起同眠。
她还与苏晓乐接吻,做了亲密的事。
她的感受,她的记忆,有所有的点点滴滴,每一分每一秒。
这一切,怎么可能都是假的?
到了警局,凌蔚跟警方说明了苏晓乐来到首都的时间,又在什么时候突然消失。
但警方查到的消息却与凌蔚母亲说的一样,苏晓乐已经在一个月前死亡。
凌蔚不愿相信,不断说自己这段时间与苏晓乐确实在一起,以及她去接苏晓乐的那天。
她说得太过细致,警方也产生一丝怀疑,于是调取了凌蔚提供的苏晓乐的电话,与那夜她去接苏晓乐的车站录像。
凌蔚见警方愿意查,终于安静了下来,一个人坐着等待。
她心中的黑暗已经不断蔓延,那录像是她最后的希望,当一位女警拿着录像进来给她播放时,凌蔚的心已经悬在了高空之中,动荡不安宁。
这段录像就是最确切的证据,女警伸手给她点开。
车站的这个摄像头安在正门入口的,正好能清晰地拍到凌蔚走来的身影,她拿着伞,虽一时看不见脸,但那身衣服凌蔚认得。
但凌蔚没有在画面上找到苏晓乐。
全程都只有凌蔚,拿着伞,走到正门的台阶上,忽然对着空气说话,忽然一个人做出拥抱的动作。
凌蔚能完全辨认自己的所有的动作,能想起当时做出那些动作时苏晓乐就站在身旁。
视频里她又走入了雨中,将雨伞倾斜,好像身边真的有人一样。
可画面里,没有苏晓乐的身影。
“你给的号码也不是苏晓乐的号码,是一串打不通的空号。”女警看着凌蔚神情已经濒临崩溃,犹豫了一瞬,还是出声提醒。
“或许你应该看看心理医生。”警方看到视频内容后还查了凌蔚近一个月的状况,发现她买了很多不符合她风格尺寸的衣服,以及很多成套的双人日用品。
应该就是如她所说的,买个那个已经死亡,叫苏晓乐的女孩。
虽然从凌蔚的说话谈吐中女警暂时没有感觉到凌蔚像是有精神疾病的样子,但都妄想到这种程度,实在说不出她是正常人的话。
凌蔚此刻大脑已然一片空白,绝望与悲伤的情绪已经将她整个人淹没,过于强烈刺激的情绪波动让她本能地进入了自我保护状态。
她木然地看向女警,站起身道谢,然后表示没有问题,需要离开。
做好了记录,凌蔚走出了警局,又回到家中,没有打开家里的灯光,在客厅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很久。
这时她好像没有感觉到悲伤,只是麻木,任何情绪都没有了。
她给自己做了饭,从苏晓乐失踪开始,她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这时虽然感觉不到饥饿,但脑袋告诉她应该吃饭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煮好了就吃,一口一口,全都塞进了嘴里,囫囵吞枣地咽下。
然后,她吐了。
趴在马桶边,又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胃里如被火焰灼烧,疼得她渗出冷汗,可她的大脑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意识与身体好像已经割裂开来。